民国的人,对于民主这个词,一直有种神秘的敬畏感。
就像是国会议员,明白的人,参与不了;反而参与其中,并乐此不疲的都是对此或是一知半解,或是一窍不通的人。
科学和民主。
也就会在文化人的眼中变得仿佛拥有魔力一样,赋予了人格化的称谓:德先生和赛先生。
德先生就是民主,赛先生是指科学。
显而易见,卢筱嘉是哪一类一小撮中的一小撮,他既不懂德先生的伟大,也不懂赛先生的创造之力。总之,民主在他眼里,和小孩子过家家没有啥两样。
而实际上,也恰恰印证了卢筱嘉的说法是对的。
议员们陆续到来,可是王学谦他们三个人的座位,仿佛像是具有很强大的排斥力似的,让每一个想要找位置的人,看着王学谦、卢筱嘉,还有看上去脸上青涩都未褪去的年轻人。一个个看着都像是公子哥,仿佛和他们坐在一起掉价似的,纷纷避之不及。
卢筱嘉瞪着他那对迷茫中透着一种轻佻的眸子,往来看着穿梭的人群,嘟哝道:“王子高,我还以为你在燕京的官场混得如鱼得水,老爷子在我耳边天天唠叨,让我向你学,可我看着你好像在燕京的官场也不怎么受待见啊!连一个大好招呼的都没有。”
王学谦却没心情和卢筱嘉斗嘴皮子,心说:这是全国议会,来的都是各省的代表。都是五湖四海来的议员,怎么可能认识他这个在燕京官场都还算是陌生的新人?
不过边上的年轻人却开口道:“王大哥是政府官员,理论上来说,他和议员们是不会有太多的往来的。”
王学谦扭头看了一眼对方,眼神中充满着不解。
卢筱嘉祖籍是山东人,如果说是老乡的话,那么说话的年轻人也应该是山东人啊!怎么听着像是东北口音?
“我怎么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山东的啊!”
王学谦随即问了一句。他倒不是在意对方的身份,而是有些纳闷,这么明显的差别,卢筱嘉难道就没有听出来?等到卢筱嘉开口,王学谦这才明白,原来不是误解,而是卢筱嘉这家伙的口音,南腔北调的,估计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乡音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吧?
卢筱嘉仿佛回国未来,一惊一乍的问:“子高。你觉得选曹锟靠谱吗?”
见王学谦却根本不搭茬,反而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眼神忽然间变得锐利起来。这让卢筱嘉接下来说话的时候,因为心虚而变得磕磕绊绊:“子高,你不要误会……我……我这是关心国家大事嘛?你看,连我都关心国家大事了,说明我中华崛起指日可待……”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了不该有的心思。”王学谦压根就没有用试探的口吻,而是用肯定的论述。
这让卢筱嘉在气闷之余。也很怀疑,自己到底哪里露相了。
可他也不想想,在卢筱嘉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对错。民族大义,国家兴亡之类的东西,反倒是隔壁家的嫂子在阳台上偶尔露面,让他看到了。该他吃不想睡不着了。
“卢叔,怎么想的?”
“这个事出突然,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他。”
“江苏的议员也和你一样的看法吗?”
“这个……”
卢筱嘉支支吾吾了一阵,兴许自己也腻味了,这才一横心一跺脚,开口道:“其实就我一个人想,找了那帮老家伙商量一阵,没有一个支持的,真是气死人了。眼睁睁的看着挣钱的机会不要,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子?”
王学谦很像严肃的告诉卢筱嘉,选举是严肃的,是神圣的,是上天赋予每一个人的权利……不过,好在他没有这样说,不然卢筱嘉至少有一百种口吻来反驳王学谦的异想天开,眼前最好的例子就是缓缓走上台的曹锟。
这位从发起选举,到胜券在握,靠的是什么?
每张5000大洋打底的选票。
如果说这样的选举也是神圣的话,对于美国的那些暴发户们就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可实际上,购买选票,也是因为民国根本没有这样的规定而已。其次就是,曹锟也没说买选票,而是送钱,然后送钱的人告诉收钱的人,这钱是曹锟曹大帅的,其他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用说。深谙官场的议员们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哪里还有多嘴的道理。
倒是有人狗屁倒灶的四处蹦跶,可不要忘了,这不是袁世凯时期,袁世凯当总统,说句瞎眼的话,袁世凯当总统,那是众望所归。可问题是,他能够当上总统,确实是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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