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这杯酒干了。”
几个人无奈,只好仰起脖子。将酒杯中的红酒一口咽下。
虽然他们都知道,红酒不是这么个喝法,但是此时此刻,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子高,我可要说你了,你手中的资源这么多,我知道你一直有投身教育的心思,现在机会来了,鸿声正好有难处,你一展抱负的机会也来了。”
“我……?”
王学谦张了张嘴,随后立刻偃旗息鼓道:“没错,鸿声兄,有困难尽管提。”
此时的国立东南大学,缺钱又缺人,正式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郭秉文想了想,还是坚定不移的说:“学校有学生,但没有老师,这些天我也拜访了不少归国的学弟,但多半是事业正在关键期……”
王学谦心中大惊,难道郭秉文要他去东南大学任教,这不是要人命吗?
匆忙之下,王学谦打断了郭秉文继续诉苦,扭头对卫挺生问道;“老卫,上海经济研究所是老马在负责吧?”
“没错。”
“你看把经济研究所并入东南大学你看如何?”
卫挺生顿时眼前一亮,名义上马寅初回到了国立东南大学,而东南大学多了一个世界级的经济研究机构。在威尔逊天文台只要十几万美元就能建造起来时代,每年十万美元的研究经费,足以打造世界一流的经济研究所。
王学谦的一句话,顿时将国立东南大学实力大增。一跃拥有在国际学术界都有一席之地的研究机构,虽然只是经济学领域的,但也足够让郭秉文化解心中所有的怨怼。
不过郭秉文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我们的大学在南京,但是经济研究所在上海,招生,学生住宿都非常不方便。”
“就建造分校,规模不要太大,能满足上百师生学习,住宿的地方就够了。”顾维钧坏笑的看向卫挺生道:“琛甫兄,你都是上海滩数得着的大富豪了,不让您出份力,也说不过去啊!”
卫挺生纠结了半天,心说:大老板在边上呢?可是顾维钧都把话说开了,他也抹不开面,比划了半天,伸出一只手指头。
郭秉文惊喜道:“一……”
顾维钧打断道:“琛甫兄,开口就是一百万,果然财大气粗。”其实他怕郭秉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知识分子最容易满足的毛病,他最清楚不过,因为顾维钧也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真要让卫挺生花一万大洋,就糊弄过去,他都看不下去。
“十万,十万……没有一百万。”卫挺生猛地一哆嗦,急切道。
“十万美元虽然建不成综合性大学,但是一个经济学院,也足够了。鸿声别忙着回南京了,去闸北看看,有什么地方建造学校的。先把地拿下来。”顾维钧这会儿工夫,当起家来,一点都不含糊。俨然一副当初他在纽约时候当留美同学会会长时候的风采。
郭秉文紧张的看着卫挺生,这会儿工夫,他哪里敢走啊!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把钱拿到手了才能走。
顾维钧见也差不多了,锦上添花道:“我本人也出资一万元,资助新校建立。不知,鸿声还有其他要求吗?”
郭秉文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了,拿起酒杯。哆嗦的倒了满满一杯红酒,涨红着脸,平举酒杯在胸口,激动道:“我代表东南大学的三百多师生,感谢两位为我们学校给予的帮助。”
说完,一样脖子,将一杯酒倒在口中,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顾维钧笑道:“鸿声兄,一句感谢是不够的。”
郭秉文差异道:“少川兄有何高见?”
“子高和琛甫。为学校付出了这么多,不给一个校董的身份说不过去。”要说姜还是老的辣,顾维钧在外交界混迹了这么多年,说话滴水不漏。这哪里是感谢啊!简直就是把王学谦和卫挺生绑在了郭秉文的战船上,头顶一个校董的身份,要是大学没钱了,还不来他们这里化缘?
“不敢当。不敢当,这不过是全朋友之谊,哪里敢要荣誉。”王学谦和卫挺生听出了顾维钧话里话外的意思。异口同声的婉拒。
北洋政府连年征战,教育经费本来就非常紧张,此举等于是给郭秉文找了两个金主,郭秉文怎么能看不出来顾维钧的用意,虽然他也觉得顾维钧的办法太狠了一些,但也不能驳了顾维钧的面子,笑道:“正该如此,两位就是要来东南大学当校长,郭某心甘情愿的让位子。”
“不敢,不敢。”
王学谦和卫挺生面面相觑,当他们看到顾维钧拿出早就准备好一张交通银行开具的一万元的支票,顿时傻眼了。
心中顿时明悟,原来一切都是顾维钧设计好的。
卫挺生当然不愿意顾维钧帮着郭秉文整天来他这里要债,硬着头皮从衣兜里摸出一本远东银行的支票,这本外汇支票自从他开户之后,就从来没有用过。
没想到,第一次签名开支票,竟然是打水漂的干活。
半个小时候,郭秉文醉眼朦胧的看着顾维钧,心中也是不忍:“少川兄,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一场信交风暴,让他们至少敛财千万。不让他们出点血,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顾维钧忽然脸上的笑容褪去,愤然道:“我让他们长长记性,想要凉我在一旁,代价是非常不小的。”随后抱歉的看了一眼,郭秉文怀中的支票,抱歉道:“鸿声,把我的那张支票给我吧!”
郭秉文顿时愣住了,这都是什么人呐!
一向与人为善的郭秉文,顿时后背发凉,感觉这个世界好危险。
顾维钧也是老脸一红,尴尬道:“这张支票是我准备用来在上海买房子的,但是被小女涂鸦了,已经不能用了。改天我另外奉上一张能用的支票,行不行?”
郭秉文迟疑的拿起支票,在灯光下,眼前一片模糊,手中的支票也是叠影重重,一时不辨真假。
当王学谦和卫挺生走出饭店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呼了一口气,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被顾维钧无缘无故的摆了一道。
尤其让他无语的是,他在‘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情况下,答应了顾维钧的要求,出任外交官。
谁能想得到,顾维钧这样的人,也能说出,得到好处算你的,捅了娄子算我的。再推迟,连王学谦都感觉不能好好做人了。
卫挺生幽怨道:“子高,你看我都是为你在奔波,是否补偿我……”
“我就不相信,十万美元能让你卖房子睡马路不成?”说完,王学谦也是怒气难容的上了汽车。
留下卫挺生站在马路牙子上,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最大的输家。不过他也找到了风险转移的目标:“不行,我得找回损失,李厚基算你老小子倒霉……”
卫挺生咬牙切齿的样子,让路人纷纷躲避不已,深怕这位在路上犯病,找人的麻烦。
(感谢兄弟们的支持,水鬼看在眼里,激动在心中,千般感受,汇聚成一句话:“亲人们哪!还有月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