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军火商人已经够让人糟心了。
尤其是这个军火商人手上拥有大量的过期炮弹,恰巧他手上还有一个炮兵团。
唯一让王学谦颇为无奈的是,只有几百吨的物资,却只能送出去一半。看着堆积如山的军火库内,还有大量的炮弹并没有送出去,王学谦颇感无奈。
普通的大车,一次装车,能送六七百斤的货物已经算是不错了。
就这样,几百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在新兵团的押运下,赶赴金华。让新兵去打仗或许只能添乱,但是运货,这个真可以有。
“贤侄,枪炮无眼,能躲就躲,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父亲去了杭州,要是知道你去了战场,我这个当伯伯的都没法交代,要不……”
王学谦的余光看到边上的蒋方震脸色铁青,估计要不是朱葆三是宁波的最高行政长官,就凭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祸乱军心的诛心之语,他非要一振军法。
“放心,伯父,你看我去台州来回不都是好好的吗?”王学谦无奈的想要挣脱朱葆三如同树藤般苍老的双手,可是老头挺用力,他又怕用力过猛,伤了老人。
朱葆三说起周凤岐就来气,瞪眼鄙夷道:“这个周凤岐,真是痴心妄想,就凭借他的那些破烂还想谋夺我宁波新军?”
好不容易摆脱了朱葆三的唠叨,其实也不算是唠叨。
在朱葆三看来,周凤岐完蛋了,宁波的新军就没必要去趟丽水的浑水。李厚基不同于周凤岐,毕竟有一省作为后盾,军队也多,武器也要比周凤岐好得多,哪里容易那么对付。
生意人讲究以和为贵。能不打,就有的谈。
谈判才是生意人安身立命的道理,打打杀杀的,费钱不说,关键还要死人。
除去怕事之外,蒋方震也明白,宁波商团的人对于治理城市,都是一把好手。才短短几个月,宁波城就越来越繁荣了,街头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往来的客商把原本的镇海码头拥挤的都快下不去脚了。
不过。他是不清楚,朱葆三、虞洽卿这些人根本就不会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他们看中的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利益。这就是做小生意和做大生意的区别。
另外,上海的公共租界中董事局内也有商团的影子,租界里的华人公董比比皆是。等于说,管理城市他们也不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都是有经验的人。
连上海的城市管理都不怵,更何况是一个百废待兴的宁波城呢?
蒋方震骑在马上。他有些好奇,像王学谦这样的书生,骑在马上也是有模有样的。他军校毕业生,在日本和德国。马术也是军校的课程之一,骑马对他来说自然没有困难。
而王学谦的骑术显然也不差。这让他颇为好奇。
“总座,研习过骑术?”蒋方震有话没话的放开缰绳,信马由缰的和王学谦并肩骑行。
行军之中。自然不可能让马匹长时间的快速骑行,用最省力的步伐,才能保证马匹能够在一天的行军后。通过晚上的休息恢复体力。
王学谦好奇的看了一眼蒋方震,也没觉得骑术有多么了不起,嘴角浅笑道:“我是跑马场的会员,没事的时候去马场散散心,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消遣。”
“跑马场会员?”
蒋方震惊讶的看了一眼王学谦,跑马场的会员,英国人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华人不能成为跑马场的会员吗?
难不成王学谦已经加入了美国籍?
为什么不是英国国籍呢?
这很好理解,处处看英国人不顺眼的王学谦,怎么可能加入英国国籍。
但如果王学谦是外籍人员,那么他又在民国担任官员,将来还可能成为军阀,而蒋方震自己也不仅怀疑,他帮着王学谦是否算是给外国人卖命?
这是一个立场问题,必须要问问清楚。
而王学谦似乎也从蒋方震想问又颇为小心的样子,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哈哈大笑起来:“百里兄,你这是哪一年的规定,国人就不能加入公共租界的马场会员了?”
蒋方震被看透了心思,也是有些不赫然:“这是?”
“规则早就改了。现在,只要你拥有一匹血统纯正的纯种马,放在跑马场的马厩饲养,马场就会吸纳你为会员。这个规矩半年前就改了。”王学谦笑着解释:“我的那匹马是蚀日的后代,但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安达卢西亚这种西班牙的马种,勇敢却富有人情味。”
王学谦说起马经,完全是美元铺路,英镑开道,和他不是一个路数。很快,蒋方震又开始迷茫了,王学谦能否带领这支部队走向一个又一个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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