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钱树,逼着她天天上台唱戏,就为一点卖门票的钱,子高。你来评评理,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的名声还用报纸诋毁吗?却街头上随便找一个小孩,你的名字都能吓唬住对方。不哭的已经是不错了。”可这话,也只是在心里头想想,表面上,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我看共舞台挣不了几个钱。”
“什么跟什么啊!不是挣不了钱。而是一直在亏本。你是不知道啊!我是一个江湖人,戏班子也算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吧?在码头上,我是主人,开戏院,名角来我这里唱戏。那是看得起我。别说我了,青帮上下。各个码头,开戏院的人少吗?可凭戏院养家糊口的人有多少?一个都没有。只不过,‘露兰春’这小娘皮还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了,上头没有男人,她不过是个生娃的傻女人……”
忽然,神神叨叨的黄金荣,脸上笑得像一朵还未绽放的雏菊似的,让人看着有些怪异,伸出大拇哥,对王学谦赞叹道:“贤弟,真是高人啊!实在是高?”
王学谦不解,问:“哪儿高了?”
“你忘记了,前天说的对付文青少妇的办法,哥哥我用了。”黄金荣嘿嘿笑道:“你知道刚才我接电话,听到了什么消息?”
“哎……”王学谦听着有些无语,也挺可怜黄金荣的,这老头,啥好东西没碰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
可对付女人的办法,简直就是一个雏。
不过他也不想打听,反正一个女戏子,再牛叉,能够牛还能把慈禧老佛爷给比下去?
就连慈禧太后,也不是得靠着男人,才能上位?
只不过,王学谦不想听,但黄金荣却唠叨个没完:“你是想不到啊!多少年了,这是她主动问起我为什么没来戏院,以前总是给老子甩脸子,给谁看了啊!现如今,老子看不上她了,可不得眼巴巴的望眼欲穿?”
发现黄金荣的自我感觉好的有点让人无语,这那里是望眼欲穿?估计是黄金荣没有镇场,台下喝倒彩的人多了起来,才问起他的吧?
看来黄金荣还是没有把‘露兰春’放下。
只不过,在场面上,他不再关注这个让他一度差点离婚的女人。
这其实很好理解,黄金荣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黑白两道的强势人物。只要他表示,‘露兰春’失宠,那么冲着向黄金荣讨好,而起哄的人大有人在。共舞台虽然是他的产业,可拍马屁,不就是要让黄老板知道吗?于是,这些天共舞台下,听戏的人中,有不少人来起哄,给‘露兰春’喝倒彩的。加上她本身的能力,还不足以成为‘大家’,说难听点是无法成为共舞台,这个上海滩最豪华的戏院的台柱子,自然有人不会乐意。
黄金荣不管,自然有人不介意给‘露兰春’一点难堪。
王学谦也没有点穿,听黄金荣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我就纳闷了,她不过是一个戏子,也没什么文化,怎么就走了文青少妇的路线呢?”
王学谦翻着白眼,心里却也在纳闷,自己什么时候给黄金荣说过这些?
咣,黄金荣发现自言自语的功夫,孟小冬一脸不悦的将一坛子桂花酿,放在了桌上,这才想起来,孟小冬好像也是唱戏的出身。
顿时大为尴尬,满是汁水的手在嘴上轻轻的打了一下,黄金荣嬉皮笑脸道:“我错了,小东不要往心里去。”想了想,决定用一个办法补救,说:“这样,黄大伯明天带你们去看跑狗,狗这东西,早些年都是用来看家的,没想到洋人用来比赛,还卖彩券。这样,明天买多少彩券都随你,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也算是给小东攒一份嫁妆……”
“黄大哥,她还在上学,别教坏她。”用赌博来挣钱攒嫁妆,亏黄金荣说得出口。王学谦也是听不下去了,才打断道。
黄金荣果然善变,一改口道:“读书好啊!就小东的本事,在学校里还不得人见人夸?
可注定要让黄金荣尴尬的是,孟小冬听到人见人这些话,撅起的小嘴,简直就能挂油瓶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学谦苦笑道:“黄大哥还是少说两句吧?”
“怎么,在学校里还会被欺负,小东这么可爱,有天理没有。”
这话孟小冬听着脸上都发烧,红着脸跑了,王学谦却心说:她不欺负人已经不错了。能一个人打一个寝室的同学,她的本事确实不小。
可爱肯定是称不上的,但可气倒是实实在在的。
最后,不明真相的黄金荣决定帮场,这种做法,在江湖上是义气,但是让王学谦纳闷的是,黄金荣的表现是否太热心了一点?
想来想去,他不觉得黄金荣和他又称为异性兄弟的可能,既然只是普通朋友,整天腻在他家里,要是没有一点目的,就说不通了。可让王学谦纠结的,他又猜不出黄金荣的目的。这人就是这样,来的多了,不把自己当外人,虽然黄金荣是带着由头来的,法租界不是有一块地,正在建造一个巴洛克风格的花园洋房,出钱的是法国的别儒家族,督工的是黄金荣,而主人却是王学谦。
可这么多天了,黄金荣也只有在第一个天登门的时候,嘴上说过这件事之外,闭口不提。
“黄大哥,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总不会稀罕我们家的大闸蟹吧,要是喜欢,我给你送一筐去。”王学谦无奈之下,只好直截了当的说。
黄金荣脸色微变,揶揄道:“子高,你看我这些天气色如何?”
这根本就不用问,摆在脸上呢?
王学谦颔首道:“不错。”
“上次杜前辈指点之后,我回家一试,果然痛到恰当好处,这些天身体也好了很多。更神奇的是,烟土也抽的少了,人就更显得精神了。不知道杜前辈什么时候来家里?”
王学谦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不直接去杜家?”
黄金荣耷拉着眉毛无辜道:“过了,被赶出来了。”在上海滩也只有杜心武有这个魄力,将黄金荣送去的礼物,钱,都往大街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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