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照铁路公司的要求,总股本1000万股,发行价3元的股票,将有200万股将在交易所挂牌,如果在发行截止日期结束之前,按照报销合同,证券公司将按照发行价,全部买下剩下的铁路股票……”
“51万股票?”卫挺生吃惊了一下,按照这个趋势,200万股票用不了几天就能全部卖完,可奇怪的是,他看到的交易所冷清的样子,不得不让他怀疑,难道走错了地方?
主管苦笑道:“老板,您可能忘记了。50万股铁路公司发行的股票,是被几家银行买走的。其中包括通商银行购买了10万股,浙江兴业银行20万股,浙江实业银行20万股。”
卫挺生想起来了,这些股份在未发行之前,就都是已经说好了的。当时做出这笔交易的其实不是卫挺生,而是王学谦和朱葆三之间的商量结果。
“也就是一天卖了1万股,一个月之内完成报销,估计有些难度。”卫挺生也是无奈,要是无法完成股票包销的合同,那么最后这些股份,不得不只能拿在王学谦的手中。
等于是一个口袋,流入另外一个口袋。
铁路公司,证券交易所,股票在这些地方转悠了一圈之后,再次落入王学谦的口袋。到时候,王学谦要是没有一点怨言,卫挺生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再说,王学谦有怨言,也没什么。但要是耽搁了铁路大桥的建造工程,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来的。
到时候,茅以升、罗英、郑华,这些老朋友非冲到上海来,跟他拼命不可。即便王学谦大人大量,不收拾他,他也没脸在上海滩混下去了。
可让他绝望的是,精算主管似乎还不满足,给卫挺生说出了另外一个情况,直接把这位哈佛的高材生,逼到了悬崖边上。
“其实卖出去的一万多股,是范季美先生以企业银行的名义买下来的。实际上,昨天开盘之后,交易所只有卖出去了2000股。”
“才2000股?”
即便卫挺生在部下面前装的再荣辱不惊,也忍不住惊叫起来。可他叫嚷的声音再响亮,也无法掩盖一个事实,民国第一家在证券交易所上市的铁路股票,在他的手里,却意外的遭遇史无前例的冷遇。
“其实昨天有不少人来询问过铁路股票的行情,但是……”
“但是什么?”
“因为我们规定现款,或者银行的承兑汇票交易,让很多投资者都望而却步,希望我们像物品交易所一样,有信托公司授信,只要支付一笔信托费用,就能购买股票。”
卫挺生听到这里,沉默了,他似乎感觉到了情况不同。
想来想去,他带着两个交易所的分析员,去物品交易所。面对人山人海的场景,卫挺生微微有些失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开始在物品交易所内观察起来。
接连两天,他都是以一个投资者的身份,出现在物品交易所的大厅中。
但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反而像是滴入大海的一滴水,被忽略了。
而卫挺生这两天的观察,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反而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似乎这个危机,正在笼罩过来,整个上海滩的金融业,都将受到这场危机的波及。
带着这份担忧,卫挺生再一次来到了王公馆。
看着脸色担忧的卫挺生,王学谦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对卫挺生的工作评定,不埋怨,更没有一句心怀不满的话。反而专心的摆弄起来他功夫茶茶具。
这些都是他新学的,当然教授他的是公馆里新住户,孟小冬。
“来,解解渴。”王学谦将泡好的茶汤递到了卫挺生的面前,后者木讷的拿起茶杯。
接连喝了两杯茶,才想起来,王学谦怎么开始摆弄起这些东西,好奇道:“子高,你不是?”
“哦,我不是不喝茶,而是嫌喝茶麻烦。不过现在看来,文化这东西,一旦接触了,就会被深深的迷住。”王学谦说话间,又将第二遍的茶汤递送道了卫挺生的面前。
卫挺生举着小茶杯,迟疑的看着王学谦,良久才问:“子高,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王学谦抬头笑着问:“你说的是钱荒?”
卫挺生的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王学谦早就对钱荒有所了解,那么肯定有所准备,点头道:“难道你早就知道?”
“预感到一些,在三个月之前,我去过一次物品交易所,就有过感受。不过让我吃惊的是,情况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你说,现在我们是加一把火呢?还是挑破这个脓包?”王学谦意味深长的看着卫挺生。
这一刻,卫挺生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