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你累不累?”
王学谦斜躺在后座上,车顶有遮阳棚,倒是不感觉热,反而20年代上海租借的风情让他有些目不暇接。
“先生,我哪里敢累啊!家里四张嘴正等着吃饭呢?”司机……哦,不,车夫讨好的回头对王学谦笑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人倒是看上去还算精神,不过干这个活,没体力可做不下来。
后世的出租车宰客,不少也是被生活逼的,工作辛苦不说,还要每天缴纳不菲的份子钱。遇到外地的客人,难免心生一些侥幸的行李。
不过,出租车费的是汽油,而黄包车车夫费的是力气。
汽油也要花钱买,但是力气睡一觉就有了。
虽说王学谦不反对车夫拉着他满大街的晃悠,不过他也不是来旅游的,最好能够马上联系上宋子文,找到美国驻沪总领事,免得夜长梦多,再说被帮派盯上也挺麻烦的。
在纽约,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过纽约黑手党的彪悍,肯定是上海的青帮学不来的。
而且在美国,最强悍的帮派又不是纽约黑手党,而是芝加哥的黑手党,作为治安最差大都市,芝加哥的恶名,可是在北美响当当的一块招牌。但是黑手党真要对上军队,甚至连军队都不是,只不过是一群受过军事训练,上过战场的老兵,平曰里耀武扬威的黑手党就歇菜了。
看看马修在波士顿的战绩,就知道,黑手党的战斗力是多么的不堪了。
对于受过军事化,拥有一定纪律的组织来说,这些都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
当黄包车第三次路过之前的那栋带有维多利亚风格的四层建筑,王学谦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虽然房子很不错,但是对于早就看习惯了欧式风格的建筑,对这些早就免疫了。眼前的房子看上去一片红墙辉映,沐浴在阳光中,有种不一样的气势出现,王学谦的心里知道应该提醒一下背对他,汗流浃背,心头却喜滋滋的想着宰王学谦一把的车夫。
不急不缓的,像是一个观光客一般,声音中略带好奇的问道:“那边的那座红房子是哪家的公馆?”
“哎呦,先生。那可不是公馆,是德国人的洋行,不过听说德国人在欧洲吃了败仗,这洋行里的德国人可比以前少了很多,不过这洋行边上有一个门脸,也是德国人的,里面有不少高级的商品能配上先生您的,你要是想去看看,我这就带你过去……”
车夫显得很热络,其实王学谦是不忍心打破车夫的希望的。
但是,再这样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今天晚上能否到达宋家花园洋房?
虽说王学谦对这个年代的上海街头难以分辨,但是西摩路不在外滩边上他是知道,应该是靠近静安寺附近。
见车夫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王学谦只好提醒道:“伙计,我不是问你一那栋房子是否是洋行?而是想要提醒你,这座房子你已近路过三次了?”
“啊!”
车夫失声惊叫,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虚:“先生,前面在修路。”
修路你丫的路,即便前面在修路也不至于还跑圈啊?王学谦不在意多花两个钱,也不想和车夫理论,毕竟这种层次的胜利会让他感觉很掉价。
见车夫改变了方向,很快转出了一条小巷子,眼前顿然开阔起来,不过边上的英文路标让王学谦顿生亲切感,南京路,也被住在租借的华人亲切的称为‘大马路’,也是英租借建立之初,租界中最长、最宽的一条马路。
一路往西,十里洋场的风景,不如三十年代鼎盛时期的喧闹。但是路上人来人往,洋车、汽车都拥挤在一起,不时的还有有轨电车的司机,摇动车上的铃铛,来提醒来往的行人。
王学谦还是依稀能够辨别出一些经历历史风雨,在后世依然拥有影响力的地标建筑。
比如,先施公司,永安百货……
有种难以言表的情切感,唯一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旗袍女呢?张曼玉那样的旗袍美女哪儿去了?
车夫哪里懂得,他搭载的客人,此时正目光猥琐的瞪大眼珠子,准备用批判的眼光,来审视万恶的旧社会,妇女阶级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场面。
不过,批判变成了失望,一路上就没发现需要解救的对象。
王学谦似乎忘记了在码头的那一幕惊险的场面,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只要他一跟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埃德温取得联系,他的安全根本就不用担心。他当时只不过气愤于青帮的人竟敢如此嚣张。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他被青帮的人抓住的话。
可能会吃一通苦头,至于是饿上两天,还是暴打一顿,就难说了。不过托尼-唐出面的话,青帮也不敢跟美国人对上,再说青帮的人肯定是受到他人的蛊惑,或者卖卢永祥一个人情,而出现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卢永祥的大儿子卢筱嘉。唯独有可能出现意外的就是卢筱嘉,作为一个花花公子,有时候太注重脸面,难免做出脑袋一热的事情。
但从顾维钧的介绍中,王学谦也对这些关系捋顺了一些。卢永祥所获得的压力,也不仅仅是从浙江商会上的来的。
更多是军队实力派之中的较量,容不得他造次。
所以,解决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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