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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是个年少美貌的大姑娘,许是他叫姿容迷了心窍了,可偏偏,进门的那一年,那填房都四十出头了。
填房老太太不是旧都人,是从外乡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与乌老太爷相识的。
我之前查看过乌老太爷与那老太太到衙门里来记上的婚书,那老太太姓闻,从未嫁过人。”
谢筝与陆毓衍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事儿的确怪异。
乌老太爷想续娶,娶个年幼的倒也说得过去,可却是一个外乡来的四十出头的老妇人,这就有点儿不寻常了。
陈如师插了一句:“那闻氏是哪里人?”
“京城人士,那婚书有些年头了,纸张有些……”黎通判咳嗽了一声,一脸“你们都懂的”的神色,道,“上头有几处看不太清楚了,父母状况,都糊了。但外头都说,闻氏手里也捏着不少银子的,是个小钱箱鼓鼓的老太太,还有些官家人做派,她出身只怕不差。”
陆毓衍还未说什么,陈如师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黎通判自觉不好,赶紧搓着手,把话题往边上带:“这事情,我后来也琢磨过,会不会是乌老太爷年轻时就认得这闻氏,年老时知闻氏一人生活,这才……话本上不常有这种故事吗?前个月咱们城中宁安书局出的那话本,差不多也就这个意思。”
陈如师嗤笑一声:“你还看那些话本?”
黎通判叫陈如师阴阳怪气的语调唬了一跳,低着脑袋,道:“这不是我婆娘她买了一本嘛,哭得稀里哗啦的,还非要我也看,看完了给她说说体会……”
扑哧,谢筝笑出了声。
她也知道那话本,不仅在旧都流传,甚至在镇江城中都卖得很好。
驿卒见她和花翘两个姑娘家住在驿馆里,特特买了来,放在书架子上。
花翘闲着无事时看了两遍,也是哭得眼睛肿成了桃子,谢筝好奇不已,凑过去翻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是个打动人的好故事。
陈如师啼笑皆非,见谢筝“捧场”,倒是把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挥手与黎通判道:“下去下去,滚回去给你媳妇说体会去。”
黎通判一溜烟跑了。
陈如师正了正神色,道:“陆巡按,这些也就是一个推论,做不得准的。依我看,乌老太爷一个生意人,年轻时能认得官家姑娘?”
陆毓衍敛眉,沉默片刻,才道:“年纪对不上。”
乌老太爷比闻氏年长一轮还多。
闻氏二八年华时,乌老太爷的原配差不多刚刚过世,若两人当真有情,一个不愿另嫁,一个不肯续娶,折腾来折腾去,要闹到闻家人妥协,也不用等上二十多年。
会妥协的,在闻氏差不多三十岁的时候,早妥协了,怎么会拖到她四十出头?
两情相悦,只怕并不是那般。
陆毓衍道:“乌孟丛的幼子品行如何?”
话说到了这里,陈如师算是明白了,让人在背后告了状的定然是这幼子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嫡出的幼子,乌孟丛夫人看成了眼珠子,就是个纨绔,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