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的花坛,里面栽种着一棵很很高大的合欢树,看的出来它已历经过无数冷暖春秋,其间的心酸怕是只有自己才能知晓吧?
现在还未到合欢花的花期,所以合欢树上也只是有着粗壮的树干和繁茂的枝叶,却也不失它独特的充满岁月的沧桑之美。
云婉清走到合欢树下的花坛边,苑中道路两旁的迎春花开的正艳,在春雨无限的爱怜下,愈发翠绿,花色也愈发鲜艳黄亮。
“阿嚏!”
一个喷嚏声忽从云婉清嘴中发出。
柳儿和双儿见状忙道:“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应该是停不了了!”
云婉清只觉有些头晕,虽然还想在这里呆会儿,可看到柳儿双儿担忧的神色只好点了点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柳儿双儿一人一侧的扶着云婉清回到了傲芙阁,吩咐了其他人准备了热水替她沐浴。
云婉清本想拒绝,可受不了柳儿和双儿眼中关心的目光只好再次妥协得点了点头。
她只想说:我没事,我很好,其实你们不用这般大惊小怪的,我以前也长长淋雨来着,不是也没见有什么事吗?
可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她能告诉她们她其实不是苏瑾瑶吗?当然是,不能.......
才从浴桶起来,柳儿就拿着干毛巾为她擦干头上的湿发。
衣裙刚刚穿在身上,双儿便端来一大碗浓浓的姜汤,递给云婉清,示意她喝下去。
云婉清神色纠结的看着这碗姜汤,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道:“我的好双儿,可以......可以不喝吗?”
只见柳儿和双儿同时摇着头道:“主子,您就从了吧!乖~~”
云婉清听罢满头黑线,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生姜的味道,但对着柳儿双儿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她只好咬了咬牙,屏着气,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双儿这才笑嘻嘻的接过汤碗,走了出去。
虽然有了姜汤为她驱寒,可云婉清的身子还是不争气的得了风寒,她不禁想着:难道我做了苏家小姐之后,连身体也跟着她一样弱不禁风起来?那苏瑾瑶岂不是.......
想到这,云婉清心中不觉隐隐作痛,上天对她何其不公,她的爱人,她的好身子,到头来,通通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而她呢?却要承受失去这些的痛苦,这要她如何甘心?
云婉清躺在床上,高烧带来的头晕脑胀,还有喉咙的一片灼痛感,都令她无比后悔自己突然的任性,若是她乖乖的待在芙蕖堂,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时候呢?
“陈公公,太医何时过来?主子从昨夜到现在高烧一直不退,若是,若是太医在不过来,主子,主子.......”
双儿见陈福安独自回来,身后并没有太医的身影,眼中顿生一抹酸涩,。
云婉清平日很是随和,待她也极好,她在心中早已将云婉清当做了自己永远追随的主子,如今看见云婉清难受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都怪她,都怪她,若是她昨日强行将云婉清拉回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陈福安也是满脸担忧的道:“太医,太医不愿前来,只,说是,只说是小小的风寒,没什么大问题,喝过几碗姜汤,在被中发个热出个汗就好了。”他并未将太医院的太医们所说的原话说出来,宫里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早已看清,云婉清现今刚进宫,还不得宠,那些太医们自是不会屈尊来为云婉清看病的。
他若将原话告之,岂不会增添云婉清心中的不快?说不定还会因此加重她的病情,所以陈福安只将这一切藏在心中。
云婉清听罢心中已然明白一切,怕是太医院的人觉得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常在,又是一个新晋的宫嫔,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她这种人的存在。
尽管她现在明年上的父亲是吏部侍郎苏晟,可在后宫之中苏晟却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就算她重病垂危,或是就此失了性命,他们多的是理由去搪塞他,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怠慢处之吧?
双儿在一旁伤心的哭着自责的道:“主子....主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都怪奴婢,都怪奴婢没用,害的您受了寒,现在,现在还请不来太医为您看病,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我没事,咳咳,你们不用自责,柳儿,帮,咳咳,帮我倒杯水来!”
众人见她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心疼自责,只有婷儿站在角落,嘴角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哼!叫你欺负我来着,今日,我便要看着你难受至死,想请来太医?哈哈,有兰妃娘娘在,他们敢来吗?除非你请来皇上,不然........
婷儿心中一片舒畅愉悦,云婉清给她的一口恶气今天终于就要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