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回府前,又在街口的铺子给画屏带了一包玫瑰花生糖。
到了觅月阁的时候,正看见画屏站在院子前东瞅西瞅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明瑜本打算吓吓她的,结果还没过去,就结结实实地被画屏身后那人吓了一跳。
画屏的后头,阮寒越正半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向清润的声音也微冷了些:“去哪儿了?”
“我……方才去后院走走。”
明瑜现在就像是被审的犯人,却根本来不及和画屏对口供,画屏朝着她挤眉弄眼的,本是一张素净漂亮的脸蛋,这会儿被扭曲地有些不忍直视。
“可画屏怎么说,你一整日都在房间里休息?”
果然还是穿帮了……明瑜的脸和耳根迅速染上了一层粉色,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画屏说她想吃西街口的玫瑰花生糖……”
明瑜说着还把那个黄纸包着的递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就把锅甩给了画屏。
画屏:“……”
阮寒越明显是不吃明瑜这一套的,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你今日若是不说实话,我待会儿可就要告诉母亲和祖母了,正好父亲这几日也要回来……”
他的神色是不算严厉的,但是明瑜知道他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要从什么时候追溯起呢?
明瑜十岁的时候背着府中的人爬墙,结果刚上去就从墙上摔了下来,她便假装成是不注意脚滑摔了一跤的,那日和这觅月阁的所有下人都对好了说辞,结果偏偏被自己的亲哥哥把篓子给捅了出来。
明瑜那日在佛堂里跪了整整一夜,跪到腿上的血液流通不畅,酸麻地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告密的阮寒越良心发现,一路背着明瑜回去的。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阮成山罚她罚地一向重,明瑜可不想再试一次,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扁着嘴压低了声音道:“上次入宫把荷包落在了宫里,被七皇子捡到了,今日便是为了归还这荷包。”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的,一双眼睛越眨越显得湿漉漉的,倒是先委屈起来了。
阮寒越叹了口气,有些拿她没办法:“你这丫头……出府身边怎么也要有个丫头陪着的,要不出了什么岔子,母亲非得担心坏了,你这是嫌她心里还不够堵?”
他一把将明瑜拉进了院子,等画屏有眼力见地关了门之后,音色才微微地和缓过来:“父亲回来过不了几日,便是姨娘的生辰了,府中定是要宴请许多人过来,到时候不要乱跑记住了没?”
明瑜有些日子没见到姨娘,倒是把这糟心事给忘了,阮寒越这么一提起,她才记起来这件事,微蹙着鼻尖闷声应了一声。
阮寒越又叮嘱了她几句,见着明瑜心情着实低落了不少,这才收了话头,从画屏手里顺走了几颗玫瑰花生糖,翩翩然地出了院子。
*
阮成山是在元日的前一天回京的。
明瑜几日足不出户,都能听到街巷里的爆竹声传过来,那声音到了房间里,闷声闷响的。
明瑜心里听着声音就越发憋闷了,她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画屏就站在就窗边,一个一个地把玫瑰糖衣剥下来,放在一个通体透明的白色盘子里。
她被明瑜身上的绛红色冬装晃得有些眼花,剥了一整盘的糖衣之后,才对着明瑜笑着道:“姑娘你快别在屋子里头转了,坐下来吃点东西垫着肚子吧,等会儿老爷从宫里面回来了,叫你们几个姑娘过去,没个一时半会儿定是回不来的……”
明瑜着实没有胃口,可也耐不住画屏这么说,顺手便捻了两粒剥下来的玫瑰糖衣,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起来。
她素来是喜好甜食的,但今日这浓郁的甜香味在舌尖一点点地蔓延开来之后,她却再没了吃下去的心思。
明瑜把手指松开,接了画屏递过来的帕子,边擦手边开口问道:“画屏,你说我今日会不会碰上姨娘?”
“这谁能晓得啊?”画屏有些失笑,“您就放宽了心,到时候当着遇不上过去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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