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雾宁垂下手,将身后的脚步声摒之脑外,雾宁靠着谢池墨, 说起边溪城好玩的事情来。
春香去城内好几回, 打听到许多乐事,她挑了两三个记忆深刻的和谢池墨说,眉色飞舞,眸光盈动。
谢池墨怔了怔, 继而笑道,“你看着点春香,离京后她性子野了不少, 长此以往,怕是要混成刘询那等厚脸皮的人了。”
雾宁摇头,“春香秀外慧中,哪会成为你口中的无赖?”
“无赖?”谢池墨想了想,道, “她若不是无赖, 好端端的抢刘贤图册作甚,我看她是和刘询待久了, 近墨者黑, 你离她远些。”
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雾宁耍无赖的模样,忍俊不禁,握住她的手,细细端详起来,女子爱美,喜欢在指甲上涂涂抹抹,雾宁的指甲倒是干净,“待会去铺子买些丹蔻,让春香替你涂上。”
雾宁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瞧,笑着道,“好。”
马车后的众人追赶无果,只得颓然放弃,据说世子夫人宽厚仁慈,定要想方设法求情才是,不然,不等和越西越东两国开战,他们已累死在军营了。
边溪城门盘查的士兵严格,临近了,能清晰听到士兵肃穆冷然的的声音,雾宁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掀起一小角帘子望去,两排身穿铠甲的官兵正和一行商人说话。
“怎么今日才运货出城?”
“前两日家中有事耽搁了,官爷辛苦了。”为首的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个天蓝色的钱袋往官兵怀里塞,看得雾宁皱眉,抵了抵谢池墨胳膊,低声道,“他们不像是好人。”
从京城到边溪,雾宁不记得私底下给过银两,偷偷塞银子之事,她第二回见到,第一次是她逃出宅子的晚上,抓他的人阔绰的给守城官兵银子询问她的去处,借着投注在地上的影子她看得清清楚楚,此刻见那商人贿赂官兵,她心头不喜。
谢池墨靠着车壁,城门的情形他看得清清楚楚,很早的时候刘贤和他说过此事,他并未放在心上,负责守城的是韦安,他治兵有方,知道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事情不出格,他懒得过问,见雾宁脸色不好,他淡声解释道,“无商不奸罢了。”
雾宁却上了心,紧紧盯着前方,官兵将钱袋子推拒回去,吩咐身旁的人开箱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说是图册,依着规矩还得再检查。”
中年男子拱手作揖,“是,是。”
雾宁暗暗松了口气,再看谢池墨,他一脸镇定从容,像早知道官兵不会收似的,雾宁放下帘子,有些好奇,“你早知道官兵不会收那钱袋子?”
谢池墨嗯了声,坐起身,卷起车帘,慢悠悠道,“若他们是财令智昏的,守城这等大事不敢交给他们。”
边溪城接壤越西越东两国,过境的一律物件都要严加盘查,以防有诈,守城的是官兵出自军营,是他精挑细选的,出不了差错。
官兵打开箱子,低头检查一番,每个箱子都认真翻了翻,确认无误后才让其出门,离开前,中年男子将钱袋子塞入官兵怀里,官兵没有拒绝,转身搜查其他人去了。
两辆马车交错而过间,谢池墨瞥到箱口压着的白色,忽的眼神一凛,厉声道,“将东西留下。”
刹那间,纵身一跃跳出车窗外。
官兵听到声响,见是谢池墨,快速拔出剑追了出来,中年男子面色微变,后退两步,抽出腰间的匕首迎面而上,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过往的商人百姓出城进城,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听官兵喊抓人,闹成一团,四处逃窜。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雾宁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何事,但看有两人缠着谢池墨,下手动作狠戾,招招致命,她面色一白。
人群慌乱,充斥着百姓的喊声,谢池墨背身而立,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快准狠的刺中其中一人心口,另一人见势不妙,掉头就跑,雾宁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身上,她心头一颤,急急忙后缩,那人挥起匕首,一跃而起,直直向她而来。
雾宁脸色灰白,紧着衣衫,竟没发出一句求救的声音,瞪着眼,望着由远及近的匕首,甚至忘记了闪躲。
“找死。”慌乱间,不知谁说了句,男子的匕首在离她胸口两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狰狞放大的脸慢慢倒下,“本想留你一条活命,你看不上我就送给阎王了。”
雾宁面色惨白,盯着倒在车里的男子,目光呆滞,迎面扑来股浓浓的血腥味,男子后背,长剑直直刺穿男子身子,她颤抖着唇,“他死了。”
刺入他身体的剑瘆着阴寒的光,映衬到她苍白如纸的脸上。
谢池墨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外,深邃的眼里汇聚着浓浓杀气,“韦安,留个活口。”
消失的官银藏在墨碇里,随放的还有避火图,近日他时时与避火图打交道,方才箱口露出的图册乃避火图的纸张,和麻袋里的图册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他一句话就让对方慌了神露出破绽。
韦安已杀了两人,听到谢池墨愠怒的声音,他心知不好,他守城多年,早已练就火眼金睛,却不想今日出了差错,还是在谢池墨眼皮子底下,他挥剑而上,如雷贯耳的回道,“是。”
方才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把剑,韦安怒目而对,挥剑而上,铁了心要活捉他。
二人正面交锋,动作利落而狠绝,一时半会竟然势均力敌,分不出高下来。
车内的人被谢池墨扔下马车,留下一滩血渍,腥红的血好似蜿蜒的溪水,雾宁动了动,“他死了。”
“死了。”谢池墨举起手里的长剑,轻轻擦拭着上边的血,白色的锦帕染成了梅花红,“你别怕。”
雾宁呆愣的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朝车窗外瞄了两眼,害怕的缩进谢池墨怀里,却被带血的剑挡住了,她瑟瑟抬起眼皮,对上他平静无澜的眸子,只觉得喉咙发热,“相公。”
“好好坐着。”他的声音不容人置喙,神色阴冷,目光直直盯着对面马车上的箱子。
“世子爷,抓住两个活口,为首的人死了。”伴着韦安的声音传来,响起一声“救火”的命令,谢池墨长手一挥,银色的间利落的落入他腰间的剑鞘,他眉头微皱,目光如饥饿的野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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