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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御医煎好药,掐着燕重锦的牙关往里灌。

    眼瞅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梁焓骂了声废物,心急地夺过药碗,以口渡了过去。

    吻上苍白的唇,碰触到自己熟悉的舌齿,整个人都是一颤。只是无论他如何挑拨,对方都麻木无感,再也没有回应。药含在嘴里,苦到了心里,倘若不是怀中之人体温灼热,梁焓会以为自己抱着个死人。

    焦虑地喂完一碗药,转过头,发现夏荣和一众太医都呆成了木鸡。

    梁焓干咳一声:“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救人如救火,朕也顾不得小节了。”

    众人回过神来,也纷纷干咳:“皇上说的是,人命关天,臣等应该早点想到这方法。”

    梁焓不乐意了:“你们就免了吧。”

    薛太医诊完脉,叹道:“只怕燕大人的体热不容易消褪,老臣还是建议用放血的老法子。”

    这老东西是不是只会放血?万一再失血过多怎么办?梁焓试探了一下燕重锦微弱的鼻息,咬牙道:“夏荣,传朕旨意,召燕府的月夫人入宫觐见。”如果真要和梁睿一样换血,还是亲爹的血型最保险。

    “老奴遵旨。”

    薛太医道:“陛下,宣召入宫起码要半个时辰。燕大人高烧不退,怕是等不及了。”

    “取酒来,先帮他降温一段时间。”梁焓挽起袖子道。

    酒精退烧奏效快,但实际是治标不治本,仅能降低体表温度,体内的炎症还在。只不过在这种危急的当口,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薛太医拧好一条沾了酒的湿巾,刚要解开燕重锦的衣服,突然感觉背后杀气有点重。他醍醐灌顶地缩回手,说道:“皇上,老臣炉上还煎着药,得去看顾一下。”

    梁焓接过湿巾:“去吧。”

    “臣告退。”

    旁边两个年轻御医还傻愣愣地站着,被薛老太医踹过几脚也明白过来,纷纷扯了个理由告退。

    剥开整洁的衣裳,才看到里面沾染着斑斑血迹。

    梁焓心头一抽,小心地避开对方肩背上的伤口,用酒精擦拭着燕重锦的颈子、胸口、腋下和手心。

    “燕重锦,撑着点,别发个烧就挂了。”梁焓时不时试探着对方耳后的温度,低声道,“四岁那年,我被我爹道上的旧敌绑架过。淋雨引发了肺炎,连续高烧三天,差点死了。我妈说找着我的时候已经没脉搏了,不过后来还是让医院抢救了过来,也没留下后遗症,家里都说我的脑子是被烧开窍的。”

    他转身又拧了一条湿巾,口中继续絮叨:“你这么大的人,要是连四岁孩子都比不了,别怪老子瞧不起你。”

    “陛下四岁时......还遭过此劫?”背后一个沙哑声音说道。

    梁焓手里的湿巾噗通一声掉在盆里。

    他扭过头,惊喜地道:“你醒啦?”

    燕重锦潭眸微睁,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本来睡得沉,结果有只苍蝇一直在耳边聒噪,就被吵醒了。”

    骂谁呢?仗着自己是病患没人敢打是吧!梁焓用指骨敲在他额头上:“温度褪下去点儿了,但还没过危险期。你少说话,多喝水。”

    被扶起来饮过几口温水,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燕重锦望望四周,再看了眼自己躺的床榻,忐忑地道:“怎么是宫里?”

    “嗯,你且安心在这儿歇着,等病好了朕再送你回府。”

    “可这是陛下的书房,难免引人非议。”

    “睡都睡过了,还怕流言蜚语?”梁焓破罐破摔地道,“当了婊|子难道还要立牌坊?敢做就要敢认,朕就是这样痛快的汉子。”

    燕重锦被讽得一脸尴尬。他知道梁焓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却也不能任由对方堕落下去:“陛下恕罪,此事末将已经解释过了,只是...”

    “只是你为君分忧过了头,朕也猪油蒙心屎糊眼,错把假戏当了真。”梁焓凉凉道,“你不用解释了,朕都明白。但不论对错,做过就做过,朕没兴趣遮掩,也不在乎非议。”

    “可你是天子,怎么能不在乎?!”燕重锦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就算陛下不在乎国体君威,也应当清楚皇室的祖制。梁家子孙不得沾染断袖之风,这是太|祖定下的铁律。历代宠幸过男人的皇帝无一不是被推翻的下场,甚至......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一时痛快有什么用?很可能换来一世痛苦不说,能不能安稳活过一世都是问题。即便梁笙死了,梁焓的地位也不算稳固,他怎么能拿对方的未来和性命去赌?

    “燕重锦,你如果担心朕坐不稳这把龙椅,大可不必。若因这点瑕疵就被人扳倒,说明朕根本不配坐拥江山。你也不必担心皇室声誉、君威国体,那帮耆臣言官朕自有办法收拾。”

    梁焓直视着对方道:“说一千道一万,你的借口皆是不能、不敢、不是......可从没直言过不愿。燕重锦,明明一句话就能回绝,你为何要同朕说这么多?”

    他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解释太多就是掩饰。分手的理由如果超过三个,就没一个是真的。

    啧,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好糊弄?燕重锦心虚地把眼一闭,决定装死。

    梁焓眯起珠玉般的眸子,贴到他脸侧,低声威胁道:“是不是断袖一试便知,如果让朕发现你又欺君......哼哼......”

    床上的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梁焓俯下身,含住他的耳珠,辗转地用唇舌拨撩。燕重锦感觉体内的血一下涌上了脸,刚褪去的高热似乎又发了起来。

    看着他涨红的脸,梁焓邪恶地一笑,用手沾了酒液,一本正经地道:“你好像又热了,朕继续帮你退烧。”说着在对方的胸腹间擦拭起来,手法却非常的不正经。

    燕重锦咬唇屏住呼吸,全凭意志力忍受着从胸口向下蔓延的沁凉。直到那只可恶的手划向早有反应的下身,他忍不住出手扼住对方的腕子,被迫睁开了眼。

    “爹!”

    梁焓嘿嘿笑道:“叫爹也没用,朕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ψ(`▽′)ψ

    燕重锦目光悲悯地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背后。

    梁焓一扭头,看到一袭黑衣的池月无声地站在榻前。浑身杀气,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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