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有愧睡得不安稳。
她腹部一阵一阵绞痛,这种感觉又不像是平时吃坏了肚子的难受,而是另一种肿胀的疼痛。
她时睡时醒,一会儿梦见自己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那个房间好像是悬在半空之中,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颊和指尖,她看见自己的手指翻开一册书卷,然后上面出现古怪的文字,这些字她并不认识。
然后下一个瞬间,她便到了另一个地方,那是她小时候。她走在结冰的湖面上,然后湖面突然裂开了一个洞,她看向那个洞,而那个洞好像也在看她,似乎要把她给吸进去了。
到了后半夜,她硬生生地被痛醒了过来。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身上的睡裙也被汗水打湿,她将身体缩成一团,肚子下半部分好像有锥子在绞她的肉。
屋里没有人,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缓缓从床上起来,她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床单,床单一片冰凉,没有人动过。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何愈还没有回来。
有愧从床上下来,两脚着地却像踩在棉花上无力,轻飘飘的。她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起身披上一件外衣,然后推门出去。
冬日深夜的院落安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有愧挑着灯,沿着长廊,缓缓向灶房走去。
在转角处,有愧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
像是春天野猫的在叫,又像是一个女人在痛苦地呻|吟,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这两种古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有愧的心顿时跳得飞快。
在她遥远的记忆里,好像就有这种声音。
从他父母的床塌上隐隐约约的传出来,然后她瞪大眼睛,看着墙壁上被灯火投射出来的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她发软的双腿开始向那件房间走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那一面用纸糊的窗户什么也没阻隔开,她就像站在那间房间里。
这个声音蛊惑着她走近,她伸出一根手指,将那薄薄的纸窗戳出一个洞来,透个那小小的缝隙,她看见屋里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
他们拥抱在一起,那姿势和形态和画图上的画幅一模一样。
这时有愧才明白原来她一直都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她的心跳得飞快,继续偷窥着,她看见一个女人半坐在床上,她的发髻半散半束,一缕碎发垂在肩上,跟随着身体摇曳着,她的纤长的脖颈和一对微凸的锁骨连在一起,露出两碗微微下陷的窝,身体往后弯曲,弓成一条美妙的弧度,两条修长的*半跪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前后挪动着。
下面的那个男人有愧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两条黝黑的大腿,大腿上的肉已经萎缩了,像是骨头上包了一层松松垮垮的皮。两条腿跟着向往顶,然后猛烈痉挛几下,不再动弹。
女人昂起头,她的脸庞被火光照亮。
有愧看清楚了,她惊愕地用手捂住了嘴。
“谁?”
红苑慌忙从床上翻身下来,手忙脚乱地抓起了地上散落的一件衣服,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拉开一条门缝。
“你……”
红苑大惊失色,她是在何愈和有愧都睡下后才行动的,没想到有愧居然会在半夜醒来,并且刚好撞见这一幕。
这天晚上,她端着甜羹到何愈书房,她穿着她最好看的那身衣服,腰间裁剪得得体极了,最能显示出她的柳叶腰,她还在甜羹里多加了些东西,保证能让何愈对她动情。
但当她进屋后,何愈在灯下写什么东西,一见她立马面露愠色,要她出去。她吓了一跳,忙退了出来出来。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她依旧不甘心。她想,既然何愈不肯跟她好,那她便跟何愈他爹好,到时候若是怀了何老头的孩子,那便是何愈的亲弟弟,他还能赶她走么?
何老头这几日一直由她照顾,他醒来就爱发疯,她只好多给他喂药,让他每天昏昏欲睡,她便落得个清闲。于是被何愈赶出来后,她便将那碗加了东西的甜羹给何老头喂了下去。何老头虽然年纪大,但那活倒还怪精神……
有愧用手抵住门扉,一把将衣衫不整的红苑推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冲鼻的麝香味,她看到床榻上的何老头嘴半张着,嘴边流着涎水,神志不清地痴痴笑。
这让她难受极了,不敢走近,却又不得不走近。
“爹……”有愧在何老头榻前跪下,轻唤了一声。
何老头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眼白翻上去了些,却不说话。
有愧的眼眶湿润了,她又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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