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
律师假装很担心:“这涉嫌非法拘禁罪吧?”
“小偷被饿死了,难道还要追究失主的责任?”
“啧啧,”田云飞有感而发,“……真不愧是最毒妇人心。”
又是一阵嘻嘻哈哈,又是一阵肆意欢笑,有风从脸颊边拂过,带来人声、暖意和些许温润的气息。原本烦躁的情绪被安抚,惶恐与无助让位于安定莫名,真实的归属感令人心生愉悦。
尽管嘴上不承认,但周唯怡十分明白,这份友情对于自己,远比她付出的要多。
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情绪,田云飞刻意出声提醒:“记得周末来我家吃饭,我奶奶很惦记你。”
周唯怡点点头,算作应允。
两人最后在路口挥手作别,分别回到相邻的钢筋水泥建筑物里,继续接下来半天的工作。
上班时间已到,电梯里都是些外出归来的白领,神态或兴奋或疲惫,各自沉醉。周唯怡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众人,猜测他们刚才经历的事情,发现心态已经彻底平静。
轿梯清空,其他白领已经回到各自的楼层,电子屏显示的数字还在不断跳跃,带领周唯怡继续向上。
最后,她听见清脆的铃声响起,看着一尘不染的轿门向两侧缓缓拉开,就像舞台上厚重的帷幕,揭示着崭新场景的到来。
格子间里井井有条,人们各自低头忙碌,hr经理没有出现,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周唯怡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这次迟到很成功,至少没有被抓现行。
前台小姑娘硬邦邦地站在那里,试图冲她打招呼,嘴唇蠕动一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小姑娘的表情再度僵硬,两只眼睛平视前方,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点。”
周唯怡低声道歉,心虚地低下头来,装模作样地掏出眼镜,单手扶着戴上。
小姑娘依然没有说话,像个牵线木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有关节在微微颤抖。
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周唯怡往前走了两步,再度回头,却见整个办公室都像笼罩在低气压里:每个人都忙碌着,却明显丧失了活力,按部就班的动作透露出某种含义,隐隐暗示着不祥的讯息。
她皱起眉头,心思有所迟疑,却依靠惯性驱使自己前进,继续走向最东南角的总裁办公室。
脚印。
模模糊糊的脚印。
踩在暗红色的羊毛地毯上,显得很刺眼睛。
作为一家以资本彰显实力的投资公司,瑞信的办公环境向来干净,处处证明自己卓越的管理水平和经营能力。
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脚印,简直像个拙劣的玩笑,散发着说不出的怪异感——随着地毯越来越接近东南角,脚印也越来越清晰,所指方向竟然直通向那扇厚重的大门!
正当她目瞪口呆之际,门背后的铰链松开,令幽暗的阴影逐渐扩张,形成一丝夹角和空间,被无声无息的恐惧占据。
很快,那阴影面积越来越大,就像遮天蔽日的乌云,越来越不可抗拒。
“周秘书,你好呀。”
颀长身影档住全部光亮,张任将手撑在门板上,肩膀微微前倾,制造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拖着步子,指尖掠过墙壁,就像张开双翼的恶魔,带动来自地狱的冷风:“怎么能迟到呢?”
见对方没有回应,男人脚步交替,继续走上前来,模仿着猫科动物狩猎的节奏,始终保持舒缓和镇定,充满了大局在握的信心。
“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嗯?”
从后向前握住她肩膀,男人侧首说道,放肆地用唇齿吐纳气息,将那珠玉般的耳垂染得通红。
周唯怡站定原地,身体绷得死紧,用力咬住牙根,却依然忍不住阵阵战栗。
绕着她走了一圈,张任很是得意,他感觉自己胸口升腾出一股热气,沸腾着即将满溢:“你也会怕?你怕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发什么抖啊?”
想到自己艰辛的“越狱”过程,他越来越冒火,终于忍不住推了对方一把:“说呀,有种你说话呀!”
这一推不打紧,推得周唯怡竟坐在地上,拍腿大笑起来。
只见女人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流下眼泪,丝毫形象也不顾,像个东北大婶似的用拳头捶地,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
张任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试图上前捂住她的嘴,依然无法压抑那可怕的笑声——声音已经足够清晰,很快就会引起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大家都会发现,瑞信总裁竟活活逼疯了他的秘书。
于是只好连拖带拽地将人拉到门板背后,藏在隔音效果良好的总裁办公室里,任由她像个疯子一样笑出眼泪、笑出口水。
尼玛,张任用裤腿擦了擦手,真是恶心。
设计好的恐吓行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就连始作俑者也无计可施,只能站在原地发呆。
直到周唯怡彻底笑过瘾了,方才指着张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快去照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