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汴梁城一片漆黑,没有一点星火,更没有一丝生气,阴森森的如同鬼城一般恐怖,咧咧的寒风掠过城头,如同恶鬼在咆哮,丝毫没有蒙元河南江北行省省治的模样,更别提昔年北宋《清明上河图》的繁华。
这个接近废墟的城池,郝仁握不握在自己手中,没有太大意义,而对于李察罕而言,却意义及其重大。
此乃‘贼巢’都城所在,得此城,便在名义上消灭了龙凤政权,立下不世功勋,蒙元朝廷上下,必然称赞有加,他为了不被郝仁前后夹击,话符前言,撤掉了汴梁城东面的防务,允许汴梁城内的军民撤退出去。
而郝仁的庆丰军,得到了付友德的援助,兵威复振,与李察罕的大军以汴梁城中轴线为分界线,列出严整的军阵互相对峙,两边都怕对方背弃盟约。
郝仁怕李察罕半路截杀出城的红巾军的残部,李察罕怕庆丰军顺势进城,驻扎不走。
倘若庆丰军真的背弃盟约,索性一股脑开进汴梁城,以黄河为补给线,那么李察罕再想破汴梁,恐怕比登天还难。
郝仁不能那么干!那么做不但是为他人做嫁衣,而且陈友谅正在猛攻安庆城,郝仁的大军没有时间在北线耗费时间,安庆之富庶,比此时的汴梁强十倍也不止,又是郝仁早期经略的城池,于情于理,守住安庆,都要比得汴梁一座鬼城重要。
“舅父大人,我这人情送的不错吧?你没有损兵,便得到了龙凤政权的都城,你就等着朝廷的封赏吧!”郝仁督军与李察罕对阵,尚且不忘向李察罕讨人情。
李察罕此时后悔与郝仁定力盟约。
郝仁得到付友德援军到达的消息,比李察罕得到的消息晚,而李察罕知道现在才知道,郝仁肯与他定力盟约,是因为陈友谅在打安庆,他早些得到消息,断然不会放弃活捉龙凤君臣的机会,更不会吝惜自己的战损,将庆丰军击溃在杞县南。
而今,庆丰军得到了傅友德的支援,吴六玖、俞通渊两军已经不远,李察罕已经错过了与庆丰军决战的最佳时机,本下的一盘好棋,彻底失去的有利的局面,李察罕也只能得一个空壳儿一般的城池,那也足够向朝廷邀功了。
“呵!”李察罕冷哼一声道:“倘若我早知道陈友谅与你开战,又岂能便宜龙凤的贼酋首脑,白白让你捡了一个‘救驾’的功劳,又岂能错过将你击溃在杞县南的机会?郝大帅不是我说你,你劝我裂地为王,为何你要屈身事贼,而不自立为王呢?”
郝仁现在想起杞县南的窘迫,兀自感觉后怕!若不是傅友德及时赶到敌后,郝仁没死,此时也应该在逃亡的路上。
“王?呵呵!”郝仁冷笑而不语。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当王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虚弦而已,何必惹得群起而攻之呢?如今的庆丰军大元帅,堪比某个时空的安大元帅,虽非真王,却也是无冕之王,地广人多,人强马壮。
目前群雄业已消耗殆尽,诚王张士诚退却中土,永义王赵君用兵败不知所踪(正史说是被毛龟部将续继祖从辽东返回袭杀,目前有史学家论证,赵君用兵败隐居起来),方国珍出海掳掠扶桑东海岸,福建的陈有定被常遇春与胡深击败,吃人魔王张明鉴被庆丰军击杀于扬州。
经过惨烈的竞争角逐,天下义军,所剩不多!
朱重八率领残军在山东支撑,已经是强弩之末,朝不保夕,庆丰军不过无暇搭理他罢了。天完政权倪文俊部将明玉珍,占据巴蜀,与陈友谅决裂,自立大夏,陈友谅带天完而自立大汉,如今又在郝仁的后院放火!
龙凤政权灭亡,天下可谓无王也,郝仁此时自立为王又如何?
郝仁冒着危险远道救援汴梁,又岂是单纯的为了与刘福通的结拜之义,更不是单纯的为了与韩林儿的结拜之情。
庆丰军名义的上司,龙凤政权已经日薄西山,难道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恐怕马上就要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那龙凤之后呢?是应该又个王,还是应该在立一个皇帝?
李察罕又没有自立为王的打算,不得而知,郝仁却被李察罕的一句话,说的欲/望膨胀。
……
刘伯温、盛文郁带着一千明火执仗的兵马进入汴梁城,火光掠过漆黑的黑夜,总算给汴梁城带来一丝的生气,饿得东摇西晃的红巾军残部,有气无力的上前向庆丰军讨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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