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屑,随着他冷漠的眼神,统统流泻了出来。
“你们西顿真是奇怪,明明有着宗教信仰,还为把身外之物看得这么重。那我问你,面对饥寒交迫时,接受过受洗的你们会不会为了面包而去杀人、去偷盗、去说谎?会不会低下那颗仰望着圣母的头?”宋亚泽眼皮微微下垂,下巴扬起,看上去很是不屑。
凯撒的眼睛转了转,他饶有兴致地思索了半天,才咧开嘴笑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我有个好主意,能解开这个问题。”
宋亚泽抬起眼,等待着他的下句话。
“你可以跟我去一趟西顿,做我的参谋。我可以给你西顿公民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你可以无障碍的穿行四国。要知道,我们的西卡可是含金量最高的,这是国力的体现。”
宋亚泽毫不意外,他点点头,说:“可以。”
看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凯撒有些得意:“你答应得真快!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看来我说的没错,人还是会在利益面前低头的。”
宋亚泽默默地喝口热茶,一脸黑线地看了自我陶醉的凯撒一眼,没有应声。
这天夜晚,已经没有人再死去了,活人们都在安全区,死人们已经在黑暗中长眠。安全区帐篷营里的恐惧感已经淡褪了不少,看到西顿人不再来干坏事,东夏人开始说天说地,像是生活在大杂院中。这最积极的,当然是自诩为知识分子、博览群书的连大荣。
“我说啊……咱们东夏就是得改改制度啦!你看,在我当时的那个年代,我可是个大学生!可现在呢,不还是个小工程师?!唉,要是在西顿啊,早就能发达了,还要在这受气!”
连大荣声音高亢,呱呱叫的本事真是足得很。他的周围仍是围坐着一群墙头草的东夏小民,他们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听风就是雨。
“就是!我那儿子天天玩、不学习,这寒暑假,一个热的要死,一个冷的要死,他只能寒暑假都用在电脑上了,你说,他能有心思学习嘛!我听说人家西顿可是放的春秋假,把一年中这最好的时段交给咱们孩子,让他们出去玩、出去实践!瞧瞧人家做的这事儿,咱们东夏啊,就是比不过人家西顿!”
一个中年妇女发话了,她把孩子厌学的原因归为寒暑假。
“可不是呗!唉,这教育制度啊,就是得改改了!不仅是教育,这医疗卫生、食品安全啥啥可都得改改呀!要不然,咱们跟着这国家完蛋了也就算了,可别耽误了咱们孩子!”连大荣说得危言耸听。
他们议论着,论说着对国家的不满,像是要把这辈子的不如意通通归结为是国家的错。他们有的怀才不遇,对世界抱着阴暗的想法,好像贬低自己的祖国,就能显得自己很是高尚、有眼光似的。
宋亚泽和吴昊坐在一边,他们沉默着听着那些小民的尖刻言论。吴昊无奈地叹口气,眼中有着隐隐的悲愤:“我的将士、我的医生全部都死了,为了他们,可他们居然还说这种难听的话!有时,国人比敌人还要可怕!”
“怨天尤人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怀才不遇,其实他们也没什么才,只是宣泄失败的情绪罢了,永远只看外界,不看自己有什么缺陷。这种人,早晚死在自己手里。”宋亚泽在现实中见了太多这种人,愤慨已经成了淡定了。
“唉,我爱这片土地,爱我的国家。可听到我的人民这样说,我还是会心痛!”吴昊满脸悲愤。此刻,他想念着牺牲在前线的将士,又听到这种刻薄的话,这让他的心翻滚起酸楚的潮涌。
“这种人,连心痛都不值得,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投入感情。就算他们到了西顿,仍是会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为环境,他们就是这种人,永远只看别人的错,不去想想自己有什么不对。”
听了这话,吴昊有些惊奇,他回过头来看着宋亚泽,说:“看来,我是选对人了,让你过去,成功的几率更高。明天上午他就来接你了吧?”
“嗯。”宋亚泽点点头,语气有些无奈,“明天我就要成为一名所谓的特工了,以前我只在电视上见到过,里面的特工要么英俊潇洒,要么美丽动人,智商还出类拔萃。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这特殊时刻,也被赶鸭子上架了。”
“有什么状况随时联系我。”吴昊神色郑重地说,他将最后的希望寄予在宋亚泽身上。他是个爱国将领,凭借家族的背景势力,和最高的理论成绩,跃入军事高层。在贪污*的高层中,绝对算是所有人中最爱国爱人民的一个。可他只是个战略家,却不是实战家,和平年代让他缺乏实战经验。他所有的,是满腔热血,可这股热血在沸腾起来时,也会让他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比如委托一个平民去刺杀凯撒。
可惜他仍是看错了人,宋亚泽不是土生土长的东夏平民,才刚来这里两天,绝对算不上爱国。他想着旅行四国的任务,又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斡旋在凯撒和吴昊之间,既不杀人,又能早日结束战争。
他和吴昊,算是各怀心思。一个理智善思,一个冲动热血,虽是坐在一条长凳上,可心却在两个空间,差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