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人倒是机灵!”解开披在身上的貂裘,休高运转手丢到余慕娴怀中,笑道,“贵人慢行,休某人到前方府衙等贵人。”
“是。”盯着休高运官服上的补丁,余慕娴低眉让休高运先行。
见余慕娴上道,休高运也不客气。
拱手与余慕娴拜别,休高运快步朝着府衙走。
抬眉看着休高运的背影,余慕娴思忖片刻,便踏着休高运的脚印一步一步朝着府衙走。
在休府时,余慕娴便惊奇休高运会着貂裘去府衙。依常理,去府衙该是着官服。
但等到方才休高运邀她下轿,余慕娴便知晓,休高运有后招。
离府衙百步,便着官服朝着府衙行……
看来是上边来人了。
若是上面来人……
那必是休高运好运将近!
料定休高运好运已近,余慕娴匆匆裹紧休高运留下的貂裘,站到了府衙门口。
余慕娴到门口时,当年施粥的崔主事正立在府衙前等她。
“大人,小的是……”与崔主事一拜,余慕娴还未说明来意,便被崔主事拉着进了府门。
带余慕娴站到角落,崔主事道:“小公子且在此处立着……休大人待会就会来见小公子。”
“是。’躬身送崔主事离去,余慕娴站在角落观着休高运对着一个男子行礼。
待礼毕了,听过那男子与休高运说了些褒奖的话,余慕娴便知那男子是垠城使臣。
“恭送大人……”顺着府衙人跪送使臣离去,余慕娴看休高运的眼神冷了几分。
休高运方才那般做戏,怕是为了让使臣以为他清廉。
“诸位且散去吧。”见使臣已去,休高运随即让赶来府衙撑场面的官僚散去,并封了银钱。
休高运身侧的银钱越来越少,院中官员越来越少。
待着院中官员散尽,休高运提着最后一个钱袋走到了余慕娴身前。
接过休高运封来的银钱,余慕娴摆正身形,恭敬地朝着休高运一拜:“恭喜休伯父得国主赏识。”
休高运见余慕娴朝着自己行礼,慌忙丢掉手中的白玉珠子。
“哎!使不得!使不得!贵人且来这边坐。”
使眼色让崔主事将余慕娴扶到堂中的太师椅上坐好,休高运心道,乖乖,他可真受不得这般大的礼。
听休高运又是这般神神叨叨的说话,余慕娴暗笑,馆舍那夜也是晃花了眼,才觉得休高运是个良臣。
“多谢休大人!”余慕娴低声道谢后,又与磨磨蹭蹭向自己这边行的崔主事道,“不敢有劳崔主事。”
话罢,余慕娴即自行寻到休高运所说的椅子上坐好,静候休高运安排。
见余慕娴坐好了,休高运便要崔主事将他早早备下的官服盛出来给余慕娴。
“贵人,流民之事且全靠您了!”从袖中拿出一方官印,休高运将其放到余慕娴手中,“事成,此物便是您的。”
“多谢大人抬爱……”一面盘弄手中的官印,一面低眉看过崔主事手上的官服,余慕娴心笑休高运也是大胆,竟是给她九品的官服。
仿佛看穿了余慕娴的心思,休高运瞥了崔主事一眼,道:“但休某人把丑话说到前头……贵人这身衣裳可是休某人给贵人借来的……”
“嗯……”知晓身上这身衣裳是从崔主事那处借来的,余慕娴便当着休高运的面将衣衫套到身上,转身与休高运道,“不知休少爷在何处?”
她记得休高运说过,流民一事需休平治掺和。
“犬子已经去了垒石场。”休高运将着了官服的余慕娴打量一番,见其有几分威仪,随即又记起余慕娴有几分眼熟。
眼前这贵人可是余文正的后人?
想过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休高运将思绪压下,与余慕娴道:“贵人且随崔主事一同往垒石场……休某人为贵人备下的轿子正在府外。”
“多谢大人……”起身与休高运一拜,余慕娴转眸看向崔主事,“不知崔大人可行否?”
瞧着眼前的小公子顶了自己的位置,崔主事碍着休高运在场,敢怒不敢言。
崔主事早是想透了,他们的郡守休大人打年前就中邪了。
自年前休大人在馆舍偶遇四殿下羊舌不苦起,他便信了府里那瞎子的胡话,把眼前这个叫“余慕娴”的叫花子当成百年难遇的福星。若是只当成福星也就罢了,依着前日休大人的意思,他还要在家中给眼前这小子供奉个牌位。
不过是个讨百家饭的叫花子,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于暗处瞪了余慕娴一眼,崔主事与休高运一拜,不情不愿道:“领大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