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公张有道是什么病死的?”
刘氏捻着帕子,似模似样地擦了擦眼泪道:“禀大人,奴家实在是命苦啊。三日前,我相公回家,吃了晚饭,一更之后便睡了。到了二更天,忽然说心里怪疼的。奴家吓了一跳,急忙起来服侍。他却嚷的越发厉害,只道心口疼的不行,不一会儿便死了。大人,我家相公死的突然,奴家好生命苦啊!”
刘氏颇有几分姿色,一面说一面哭,眼泪一直流,却全无狼狈之意。那娇娇弱弱的样子反而激出几分人的怜惜之情,是个有成算的。
“你看这女人简直与戏子一般,若是真伤心哭起来,彼时涕泪四下,哪像她如何还要哭的好看?”庞玉雪道,“只怕那张有道的死当真有些问题。”
“小雪是说刘氏可能谋杀亲夫?”
“或许吧!”庞玉雪道,“不过,我爹爹说办案要讲究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倒是不好给人定罪。”
“我爹爹也这么说。”洛青颜骄傲道。
包拯见那刘氏哭的假模假样,心中气愤,把惊堂木一拍,喝道:“你相公到底是什么病死的?速速讲来!”
刘氏向前跪爬半步,说道:“不敢欺瞒大人,我相公张有道真是害心疼病死的,奴家不敢撒谎。”
“张有道若是病死,你为何不给他哥哥张致仁送信?本府实话对你说了,现在张致仁已经告到开封府,怀疑有人谋害了张有道性命。你自己实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刘氏却不慌忙,哭着道:“不给张致仁送信,一则奴家忙着办丧事没有人可以送信,二则也不敢给他送信。”
“这是为何?”
“奴家相公在时,他时常到小妇人家中,若是无人,他就说些污言秽语撩拨小妇人。因我相公与他素来相好,奴家怕相公觉得奴家挑拨他们兄弟,便总不理他罢了。前两日他来家中,奴家告诉他我相公已死。他不仅没伤心,还动手动脚扯着奴家胡说八道。奴家一怒之下将他骂出去,没想到他恼羞成怒,去县太爷那里诬告奴家,说他兄弟死的不明不白,要开棺检验。县太爷接了诉状,当真开棺验尸,并无伤痕,才将他打了二十板。”
“大人,可怜奴家相公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受如此罪孽。如今还要给奴家一个寡妇扣上谋杀亲夫之名,奴家实在是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与奴家作主啊!”
包拯见刘氏口似悬河,牙如利剑,说的有情有理,暗自思道:听这妇人言语,必非善良。若与张致仁当堂对质,张致仁诚朴老实,口角之争只怕不如刘氏。还需要查访案情,拿了证据,方能让刘氏认罪。
包拯心中一动,便道:“如此说来,你竟是无故被人诬赖了。张致仁着实可恶本府不会姑且。你且先回家去,三日后听传。”
刘氏闻言,磕头下去,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如此包拯与公孙策越发觉得这妇人可疑。
“爹爹怎么放那刘氏离开了?”洛青颜不解道。
“也许包叔叔想要稳住刘氏,暗暗找证据吧!”庞玉雪道,“颜颜,不如我们也去帮忙?”
“我们呀?”
“对咩对咩,我们有没有事做,不如也帮忙去找证据吧!”
“可是——爹爹一定不会同意的。”洛青颜犹豫道。
“我们偷偷的去,不告诉你爹爹就好了!”
洛青颜被庞玉雪三言两语跳动,两人暗暗出了府衙,直奔祥符县七里村而去。才出了开封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只得先找地方投宿,却遇到了一个叫铁仙观的道观。洛青颜本就是道姑,如今见了道观,自然欣然前往投宿。
敲了门,听到两个小姑娘来投宿。那观主略一犹豫,便请了两人入内,安排了干净的厢房不说,还备下了饭菜。
且说,洛青颜和庞玉雪独自溜出来,说要去七里村找线索,却只留了一封书信说明去处,也没带随从。
林西本来守在开封府门房等着庞玉雪一同回府,直到庞玉雪偷溜出去。一面打发人回太师府报了,一面与王朝马汉出城寻找。
洛青颜武功高强,庞玉雪也学过武功又古灵精怪,包拯倒是不怕他们出什么事情。只是两个半大的小姑娘独自跑出去,还是让大家担心。
找人的事情交给了林西和王朝马汉,公孙策却自动请缨去祥符县查找线索,又有张龙赵虎随行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