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方赫显的宅邸出来,柳觅初仍然有种不真实感,一股气憋在心里,出了大门方才舒出来,好像外面的空气闻着更清新些,郁结之气也尽散。
柳觅初只觉心里一阵畅快,这么久以来对方赫显的感情一直都是纠结的复杂的,她本以为这辈子重新开始,她可以释然的忘掉,却不曾想只要碰上他,还是能轻易将她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然而当她终于亲口对他说出放手的时候,她却感觉到解脱,那段感情是枷锁,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看不到,钥匙就在她自己手上,如今终于被她亲手解开了。
她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甄朗云一直没有讲话,只是保持着不紧不慢地速度走在她前面,下颚紧绷,她知道他在生气。
前头只有几匹骏马,并有马车一类可以供她乘坐的东西,怜年则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看到她过来了,忙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的看,又看柳觅初脸色不错,甚至还带着笑容,怪道:“姑娘好觉得挺好玩的?”
柳觅初摸了摸鼻子,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方赫显面前,被婢女这般奚落,着实有些窘迫。
甄朗云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柳觅初咬咬下唇,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甄二少爷了。”
飞扬本想说几句,但见自家爷脸色不好的样子也不敢多嘴了,暗暗地给怜年使了个眼色,自己带着人退到了一边。
等到碍事的人都走远了,甄朗云方才寒着声线开口:“当不得柳姑娘一声谢。”
柳觅初暗自咂舌,也不知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心情,啧,认识甄二少爷也有些时日了,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发脾气,登时还有些手足不错,不晓得如何处理。
不过今次确然有自己的错,若是没有特意避开飞扬,怕是也不会来这么一遭,想到这里她暗叹口气,此番是让飞扬遭了罪了,也不知方赫显回去会如何罚他……
“今日我确实有事,飞扬跟着难免不方便,我也不曾想如此恰巧,就遇上了方……”她停了下来,有些惴惴的抬眼看他,又接着道:“你不要生气,定然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拖累你的。”
甄朗云捏捏额角,眉宇蹙起。
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拖累?这是准备过河拆桥,这边避开了方赫显,就准备彻底与他撇清关系了?
他气她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他气她不愿与自己坦诚相对,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若真的想掌握她的举动,何须让飞扬光明正大的监视?自以为是的耍小聪明把人支开,谁给了她胆子这样肆无忌惮的做事?
仗着自己的喜欢?已经下定主意决定答应婚事了?那又该如何解释她处处防着自己的举动?
甄朗云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猜透她的想法,遇上她就像遇到克星,在别处的那些运筹帷幄、冷静自持在她这里都形同虚设,而最可悲的是他心甘情愿。
“你用不着与我说这些,左右是我喜欢你在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我自愿。”心里带着火,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然而这次确实是甄朗云误会柳觅初了,也不是为防着他,不过是她自己的一点小女儿心思,不想因着大摇大摆的见了周乡绅一面,就被他误以为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关系了。
毕竟上次回凝欢馆,也不巧的碰上了周乡绅,还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事偶然见一次也没什么,然而若是私下里多次见面的话,任谁也不会往好的地方想。
柳觅初倏地就有些委屈,见他这样,明显是不愿听她解释,偏自己又无从解释,总不能将心里话都抖落出来,那以后在他面前哪里还有面子可言?
她实在无措,又不知同他说什么好,见他这样风尘仆仆的,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想必还有要事要做吧,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惹得他更麻烦了……
她小声说:“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改日必当重谢,剩下的就不劳烦甄公子了。”说着,就挪步打算自己走了。
甄朗云眉头蹙的更深,当真是一句也说不得了,还有情绪了,现今连二少爷也不叫了,直接就是甄公子,还打算自己走?
他长出了一口气,出其不意的扣住她的手,在柳觅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一个打横抱起、放在了排头那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随后自己一个跨身也上去,双手将她困在怀中握紧前面的缰绳,一甩鞭子,马儿就跑了起来。
柳觅初尚且处于懵懵的状态,只觉眼前一个翻转突然就上了马,而后就是他宽厚的怀抱,等她知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马儿已经跑起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
“回府。”
柳觅初一惊,周乡绅尚且没有见,怎能就这样回府?她忙说扭头,说道:“快停下!我还有事没做!”
甄朗云用了些力,呵斥道:“别乱动。”
“有什么事要做,我陪你一起。”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避开他,柳觅初怎么可能答应?
“小事一桩,就不劳烦甄公子一起了,让我的婢女随行就可。”
他冷笑了一声,柳觅初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未婚妻的事自然要着紧,便是小事又如何?”
他着重强调了未婚妻三个字,听得柳觅初不自觉脸泛红晕,既羞又怒的,今日确实是因着这个理由承了他的情,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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