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惊慌了,她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也不管对面的方赫显脸色有多么不好看。
方赫显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里不可抑制有些失望的升起一丝悲哀。眼前人终究不是从前人了,她的目光不再时时追随自己,她不再眉眼温顺的偎在自己怀中……从前在自己身上的那颗心现在已经被放在了别人身上,既然如此,那自己何须再对她温柔?
他心底渐渐冰冷起来,冷笑了一声,“柳姑娘倒是好兴致。”
柳觅初把视线从车外移回来,浅浅的笑了笑:“就算没有好兴致也不好给旁人摆脸色,这不是待客之道,方大人说是不是?”
待客之道?方赫显气的肝疼,反而笑了出来:“柳姑娘伶牙俐齿,在下说不过,就是不知道等会儿柳姑娘还能不能保持。”
柳觅初挑眉:“方大人似乎还没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还有我的婢女,也不知现在在哪里。”
说罢,她不动神色的打量方赫显,算起来有半月未见,他脸颊似乎消瘦了些,许是近日睡眠不好,眼底淡淡一抹乌青之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柳觅初却知道他在生气。
“去哪里柳姑娘很快就会知道了,至于你的婢女……有我的侍卫守着,你怕什么?”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似乎不欲与她多说的样子。
柳觅初心下一动,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她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出门,可是这番又耗费了许久,眼看着时间便越来越紧了,方赫显显然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去,她有把握能从他这里脱身就已不易,尚且不能保证别的。
然而这次显然不能让周乡绅再等了,不是柳觅初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柳觅初对他对紫桃的感情没信心,世间男子皆薄幸情,更何况周乡绅的往事还在那里摆着,实在难以让人完全信任,几次三番的,指不定哪一次就耐心耗尽了呢,这样的险实在冒不得。
“方大人有什么事,不如往后再说,我今日确有急事。”柳觅初了解方赫显,耍心眼是斗不过他的,反倒不如实话实说,胜算还大一些。
方赫显嗤笑一笑:“柳姑娘每次与我见面都有急事?”
柳觅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方大人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否则孤男寡女的,说出去实在说不清。”
他的脸色瞬间像是被冻上了一层霜,在柳觅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伸手便扣住了她的脖子,虽然是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怕什么,怕甄朗云知道?”
冰凉的温度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似乎随时准备要自己的命,柳觅初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也有些慌乱,仿佛一盆冷水兜下来,是了,这不是上辈子那个喜爱她的方赫显,若真的是他定然不会舍得这么做,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有些顺眼但又不识好歹的女人,凭什么让他忍、让他手下留情?
而自己对这样的处境尤不自知,还在不断挑战他的底线,心有些发冷,纵然她早就料到了事情的走向终归会这样,可是当真正面临这一点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舒坦。
“你害怕?”他轻笑了一下,眉眼处尽染暴戾。
“方大人……”
“别叫我方大人”他顿了顿,按在她脖颈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傻?我以为我的意思早就表达的很明白了。”
*
飞扬心里装着事,故而心思也没在入画这里,一路行色匆匆的,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得回去守在柳姑娘身边才放心,这么想着,一面又加快了步伐,心里暗骂南文街也太远。
入画是女子,在体力上本就比不上男子,更何况飞扬的步子一步有她两步大,她一路跟在他身后喘粗气,几乎是小跑着。
“你慢些……”入画实在疲乏,干脆停下了脚步。
飞扬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小丫头脸畔发红,鼻尖微微冒了细汗,因着发热的缘故,嘴唇更是红颜了几分,与旁边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别过脸去,脸上不知何时也染上了莫名红色,结结巴巴道:“哦哦,好。”
“我家姑娘自有人伺候,你不必着急。”
飞扬有些急了:“这不一样。”
正欲反驳,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甄府的一位大管事。
“哎呦喂,可算是找着你了,寻珮寻双两丫头都快急疯了,你快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