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昭堂的回廊素来是幽深曲折,因着院子里大树种的多,且多在外围,故而回廊里能透进的光少得可怜。若人要有心掩藏,旁人是轻易难以发觉的。
冬兰拉着另一个蔷薇轩名叫巧儿的姑娘站在回廊里,二人藏在隐蔽处,头上都套了面纱。冬兰很是紧张,手心汗津津的直出汗,心里打鼓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到底是年纪小,没做过这样的事,即便自己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心里安慰,仍旧没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巧儿颤着声音问:“冬兰,若被她知晓了怎么办。”
冬兰听到巧儿这般慌乱,心下越发得浮躁,强自镇定道:“你怕什么!再不济还有嬷嬷护着我呢。”
巧儿听罢没再说什么,心里却越害怕了,对冬兰的怨恨又多了一层。做这种事本就是被她强拉着来的,自打她住在了紫桃嬷嬷手下,行事就同以往不一样了,从开头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飞扬跋扈,当真把自己当成了紫桃嬷嬷的亲女儿!
得罪柳姑娘的事她不愿一个人做,就硬是拉了最胆小的自己来陪她打擂台。现在还说什么有嬷嬷护着,便是出了事也是嬷嬷护着她,还能连带着护上自己不成?越想越是气愤委屈,再看看冬兰的脸,还是忍下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忽然从前边的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谈话声,正是孙妈妈与贴身婢女醉儿。
冬兰忙站直了身子,拽了一把巧儿。
“哎哎,你听说没有,柳姑娘不满冬兰住在她院子,说要撵了她出去呢。”
孙妈妈停住脚步,示意醉儿别说话。
巧儿结结巴巴的应道:“是……是吗,那冬兰也太可怜了。”
“我听那柳姑娘说,便是这整个凝欢馆,往后也是她的,更别说这一座小小的院子了。”
巧儿惊呼了一声:“这话也敢说,当真是不把孙妈妈放在眼里了。”
“嗨,你住的远总归是不知道,我们钱塘阁的都见过柳姑娘发脾气,莫要看她柔柔弱弱的,其实厉害的很呢,时常就把人骂哭了。”
“竟还有这等事,也没人管管?”
“谁人管得了呢?孙妈妈不知为何,总是信任她的,故而她才敢这样狂妄吧。”
冬兰见说的差不多了,便压低了头,拉着巧儿快步往春昭堂的大门处走。
“冬兰也是个可怜的,好容易得了紫桃嬷嬷的垂怜,却碰上了柳姑娘看不惯她。”
巧儿强压住紧张,快快的照着先前说好的台词说道:“正是呢,冬兰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了,柳姑娘也太过心胸狭窄。只是她容不下冬兰也就罢了,整日里埋怨紫桃嬷嬷不说,还把孙妈妈也怪上了,说她不在这几日,连她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冬兰打断了她的话,“快别说了,叫人听到可不得了了,现如今她攀上了甄家公子,在凝欢馆更是一手遮天,小心叫她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落下最后一个字,冬兰便拉着巧儿藏在了槐树后面,屏住呼吸等人走远。谁想没一会儿,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醉儿和孙妈妈本想着在一旁听听,看她们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谁知竟编排上柳姑娘了,孙妈妈叫她跟上来把那两个传闲话的小丫头叫住,这才没几步,竟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了,当真稀奇。
等人终于走远了,冬兰这才拉着巧儿出来,松了一口气。幸亏她留了个心眼,钱塘阁的青萍倒是好心,给自己出了这样的主意,既然她乐意奉承自己,便再给她一个机会好了,把这黑锅推到她身上,到时候无论事情会不会被捅出来,总归自己是摘了个干净。
柳觅初正和紫桃探讨花样子,还不知道自己被个小姑娘给诬赖了,过不了两个月便是孙妈妈的生辰了,她不缺什么珠宝财物,自身也不好这个,故而送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最好。只是柳觅初在这上头最发愁,便想着跟紫桃合送一个,自己出想法,紫桃动手,这是最好的。
谁知正画着样子,孙妈妈便进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柳觅初本想着笑脸迎出去,见她这样也不好不正经了。
“妈妈来了,谁惹得您不高兴了?”
孙妈妈兀自坐在了一旁,还不及怜年给她上茶,就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怜年惊了一下,看向了柳觅初。
柳觅初看这架势,便知孙妈妈是正在气头上了,她摆摆手示意怜年下去,自己端了茶杯走上前。
孙妈妈冷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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