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孙氏抬了抬眼皮,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许氏,对于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二弟妹,她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也不屑与之计较,没的掉了她自己的身份,可这不代表着,她会一直容忍二房为了那爵位在她眼皮子底下上窜下跳折腾个不停。
自个的女儿,马上就要入主东宫为太子妃了,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二房,省得二房将来招来什么祸端,坏了婷丫头的亲事!
“二弟妹,今天这事事关承平,动的又是我这个做伯母的院子里的丫头,我这做伯母的也不好出面管教,还劳烦二弟妹跟我去福安堂给老夫人问个安,也好让老夫人评断评断。”放下手中的青瓷盏,孙氏淡淡的道。
纵是地龙燃得很旺,手里还抱着暖手炉,可许氏还是觉得一丝丝寒气跟刀子似的一点点刺过来,看着孙氏脸上淡淡的表情,她就恨不能跳过去一手撕开那看似伪善的假面。
分明就是她院子时的不安分的丫头存了心勾引自己的嫡子,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经不起那起子狐媚子的诱惑是正常的,可到了她这虚伪做作的好大嫂嘴里说出来,反倒像是自个嫡子不怀好意勾搭伯母院子里的丫头,这若传了出去,自个长子的名声可不就毁了?
愈想愈气,许氏犀利的双眼就恨恨地盯着孙氏道,“大嫂说的正是,我也正好问问老夫人,做伯母的院子里的狐媚子放着这么多正经主子不去勾搭,偏偏要来勾引我二房的平哥儿却是个什么理!”
说完她也不看孙氏瞬间就乌云遍布的脸,起了身子,怀抱着紫金暖手炉,挺直着腰杆径直出了西次间。
孙氏被她那意有所指的话气得直哆嗦,满屋子的婆子丫鬟们个个恨不能贴墙跟去,国公夫人和二房夫人的对话硝烟遍布,二房夫人那张嘴,又是个口无遮拦只图她自己畅快的,全然不管她说的那些话适不适合她们这些为人奴才的听!
眼看着自个娘亲就要爆发,王韵婷忙道,“母亲,这事关系到二堂兄,怕是要将祖父也一并请了过去方才合适。”
被她这么一拦,孙氏翻滚的怒气顿时就像被泼了瓢冷水,原本沸腾着的心就凉了一凉,满是赞赏的眼光就朝王韵婷望了过去,还是这个女儿反应快,知道提醒自己去将老国公也一并请过去,不然以老夫人素来庇护二房多过她这长房的心,今天这事指不定到最后,会让许氏那张利嘴说指鹿为马说成是她长房的不是!
“嬷嬷,去请老太爷。”定了定心,孙氏转头吩咐立在她身后的毛嬷嬷。
毛嬷嬷恭声应下,孙氏这才起了身,接过锦屏递过来的缠枝牡丹铜手炉,看着王韵婷道,“婷丫头,你也随为娘一起去,再过几月你也要大婚了,你也学学怎么处理这样的事务。”
王韵婷默然点头,她心中很是清楚,娘亲叫她一起去福安堂,虽说是存了心让她学学怎么处理这些事务,可真正的原由,却是因为老夫人偏疼二房,娘亲怕老夫人偏听偏信二婶婶的话,是非不分的一味责怪长房,而她若也跟着去了,老夫人怎么着也得给她这个太子妃几分脸面,不好太过偏心。
虽心知肚明孙氏有着利用她这个女儿身份的心,她却也没什么可气的,她的出身是孙氏给的,荣华富贵是这个身份带来的,当娘亲的要利用一下她这个女儿的身份,她除了支持还能说什么呢!
老夫人喜静,所以福安堂离锦画阁稍远,饶是二人披着大氅抱着暖手炉,一路顶着微风走过来,亦是冻得脸颊通红不说,连带的双手也僵硬得有些不太灵活,她二人都冻成这般,更不用说跟在她二人身后的一众婆子丫鬟,更是冻得直哆嗦。
二人行至门口,就听得正房里传出许氏哭天喊地的声音,“母亲,您可要为平儿做主啊,他这才多大,那起子狐媚子就不安好心的勾引上他,这若是坏了身子,这往后平儿他可怎么娶妻生子?”
孙氏额头的青筋就鼓了起来直跳,抱着紫金暖手炉的双手隐隐直抖,因为愤怒使然,她捧着紫金暖手炉的双手也不由加大了力气,只听得‘咔嚓’一声,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生生折断,手指传来的痛意唤回她频临爆发的理智,顺了口气,她朝守在门口的双喜望了过去。
“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小姐来给您请安了。”被国公夫人清冷的双眸一看,双喜这才回过了神,忙恭声通报。
因着她这一声通报,原本还扯着嗓子干嚎的许氏顿时就收了声,由袖中掏出丝帕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尔后又偷偷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表情,见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她也看不出老夫人到底信没信她说的那一番话,所以心中委实也没个底,只一阵阵的发紧。
她自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可又怎瞒得过在内院斗了大半辈子的许老夫人,瞥了眼拿着丝帕的娘家侄女一眼,被这娘家侄女干嚎了这么久,许老夫人只觉得脑门跳得厉害,总算长房大儿媳带着孙女一同来了,可算是止了娘家侄女这一顿干嚎,也让她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然儿媳妇,你来得正好,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给我这老婆子听听。”等孙氏和王韵婷双双福了礼后,许老夫人就稍稍放柔了脸色问。
虽说她偏疼二房次子一些,可如今大儿子生的闺女都要成为太子妃了,许老夫人不会愚笨到在这个节骨眼给大儿媳没脸面,更别说王韵婷也在场的情况下,许老夫人更加没可能当着孙女的面给她娘没脸面。
许老夫人态度尚好,孙氏就压着心中的气,淡淡地道,“这事儿媳也是不知的,是婷姐儿带着长安郡主去后花园赏花,却没想到,这光天化日的大冷天的,就撞见有人在湖畔的亭子里行那没脸没皮的事,婷姐儿唯有命人将那丫头绑了送到锦画阁,儿媳才知此事,因为事关平哥儿,我这当伯母的也不好管教,唯有回禀到老夫人您这里。”
一听是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苟且,且当时还有外人在场,许老夫人就狠狠瞪了一眼许氏,这么重要的事,她可不信许氏是忘了和她说!
被瞪的许氏有些心虚,眼珠一转就梗着脖子道,“大嫂可说的好生动听,这大冷天的,后花园都没开几株花,婷姐儿偏还要带着客人去赏什么唠什子花,还正好撞见那不脸的狐媚子勾引我的平儿,这么巧的事,我可不信,还有那不要脸的丫头,放着长房正经男主子不去勾引,却偏偏来勾引我的平哥儿,母亲,你来评评,这是个什么理?”
她这番话倒也有几分可信,许老夫人略显狐疑地看向孙氏和王韵婷,长房的大儿子可是袭了国公爵位的,那小丫头即便要勾引主子,也当勾引自个大儿子才是,再退一步,若是因为长子年龄大了,不还有长房的嫡孙恩哥儿那孩子吗?
恩哥儿那孩子的长相,可是比二房平哥儿要好太多了,那小丫头但凡是长了眼睛的,怎么都不应该舍了恩哥儿去选平哥儿这孩子!
还有,就像许氏说的,这么大冷天的,也没几朵花,婷姐儿干嘛要带着客人去赏花?还偏偏就这么巧的撞上这档子事?
不得不说,许老夫人是当局者迷,长房的国公爷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国公夫人孙氏手段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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