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还要再瞧瞧别的?”
季望舒轻轻摇头,转身往店外行去,白芍忙将妆匣子拎上,和白薇以及英嬷嬷一起紧随其后。
王韵婷见她一点都不介意地买下她说的那套头面,仿似刚刚两人之间并无芥蒂一般,她不由得抿唇。
这满上京城,怕是没有哪一家勋贵府邸的姑娘,能做到像季望舒这般,真真正正全不在意世人如何看她了!
她刚刚之所以上前,说那套头面最适合季望舒,一则她心里面对季望舒实在有种很复杂的情绪,二则在她看来,那套头面的确真的适合季望舒,当然,她也的确是抱着试试季望舒是否能像她自己说的那般,不在乎世人之言,而结果,显然已经见证了季望舒她,的确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她,否则,她也不会买下由她说出来的那套头面了!
紧跟着季望舒出了点妆阁,在季望舒正要上马车前,她道,“季姑娘,可惜了,我们原本可以成为朋友。”
季望舒脚步一顿,眸光中,有丝几不可见的黯然。
不是因为王韵婷,而是因为,前生,那个和她一起共过患难的乔书容。
没有回头,亦没有回应王韵婷所言,脚步微顿过后,她便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离,王韵婷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马车渐渐驶离,忽尔便觉得意兴阑珊,转身向镇国公府的马车行去。
镇国公府,听竹斋。
书斋最里面靠墙安着一张红木雕灵芝卷草纹福庆有余罗汉榻,壁上悬着名家丹青,西面的窗前,放着一张黄花梨夹头榉翅头案,案上搁置着一架古琴,琴旁还搁着一本陈旧的琴谱。
四个玲珑翻板花窗,雕刻的是蝙蝠、寿桃、莲花、石榴,并不是传统的文案四友样式,上面并无软烟罗的幔子围住,透过镂空依稀可见外面的挺立石笋,青藤蔓绕。
南面放着黄花梨多宝格,多宝格上青鹤瓷九转顶炉燃着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紫檀香,淡淡的青烟袅袅上升,整个书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罗汉榻前放置着一张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屏风,屏风前放置着一张黄花梨雕山水清竹的书案,书案上放着棋盘,书案边,一袭青裳长眉若柳的少年正盯着棋盘,棋盘上白子黑子错落有致的布满全局。
王韵婷迈进来时,所看到的便正是自家哥哥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案上的棋盘,因为太过认真,连她走了进来都不曾察觉。
她莲步轻移,坐在王承恩的对面,王承恩这才恍然醒悟,抬头看着自家胞妹,只一眼他便看出胞妹心情不似平常淡定从容,“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自己这个素来淡定从容面不改色的妹妹不安,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足以让他相问的事情。
王韵婷看着打小一起长大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咬了咬唇,却是不语。
她这个哥哥,打小更是与众不同,连国公祖父,都对这个哥哥赞赏有加,国公府但凡有重大决策,都会问过这个哥哥,听取他的意见后再行决定。
虽说一母同胞,可她对这个哥哥向来敬畏之极,倒显得不亲热了。
她不说,王承恩便也不再问,只垂了头继续看着棋盘上的珍珑棋局。
他打小天资聪颖,被世人称之为神童,更曾被陆太傅称之为百年一见的天才,能得陆太傅如此盛赞,镇国公自是喜不胜收,暗道不愁后继无人。
只可惜的是,王承恩虽是博学多才,年仅十三便连中三元,然不管建元帝和皇后娘娘如何相劝,他执意不肯入仕,只图于山林之间清闲自在一生,让皇上扼腕叹息不已更让皇后娘娘怒其不思进取,镇国公迫于皇后娘娘的苦劝,曾放下身为长辈的架子,亲自相劝这个孙子,那一晚,祖孙两人闭门相谈两个时辰,谈的什么大家无从得知,只知道,谈完之后,镇国公放话阖府上下,从今往后,不得再勉强为难王承恩,他愿做什么想做什么,都由他。
国公此话一出,却是让镇国公府和王承恩同辈的公子们,都松了口气。
因为有王承恩这个太过优秀范例,他们这些兄弟,一个个被自己的长辈鞭策得苦不堪言,如今好了,王承恩不愿入朝为官,长辈们总不可能还拿着王承恩来鞭策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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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事太多,只能写这么多了,亲们见谅
祝所有的亲,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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