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环山,清彻的河水沿着山脚潺潺地流淌。
岸上,用干枯的木枝燃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方,放了个三角形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着削尖了的树枝穿着的白芍和白薇从小河里抓的鱼。
白芍拿出调料,一点点洒在鱼身上,一股鱼香顿时弥漫了上空,将手中烤好的鱼递给季望舒,季望舒轻轻咬了一口,鱼肉嫩滑可口之极。
边墨砚略带嫌弃的眼光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然烤焦的鱼,虽觉得难以下嘴,但奈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几条还没他一巴掌长的小鱼,还是季望舒身边的丫鬟由河里抓的,他那两个护卫,因为抓不到鱼,被他派去打猎了。
看了看季望舒色香味俱全的烤鱼,再看看自己手中黑不溜秋的一团,边墨砚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丫鬟还是别人的好,瞧瞧白芍白薇,遇袭时能挡在主子前面提剑杀不带眨眼的,没吃的了,还能为了主子挽了袖子洗手作羹汤,而他那两个护卫,除了杀人似乎也就一无可取之处了,让他俩去打猎,这都等多久了也不见俩货回来,估计等他这个主子饿得肚子都叫了,这俩货也没猎到啥。
正在心中腹诽着,就听得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看着手中的黑不溜秋的某物,他闭了闭眼,如壮士断腕一般狠狠咬过去,满嘴的苦咸味顿时让他张开嘴就把嘴里的鱼肉吐在了地上,顺便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几口以掩那股子又苦又咸的味道。
“边世子,你吃这个吧。”白薇忍着笑将手中烤好的鱼递过去。
看清白薇眼中强忍的笑意,边墨砚有些讪讪的伸手,刚接过白薇手中的的树枝,忽听得唳声响起一团黑影忽地由上空扑了下来,尔后手中一空,他愣了愣,举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树枝呆了呆,尔后抬头一望,只见头顶上方,一只浑身漆黑的雄鹰在空中盘旋飞舞,那雪白的双抓上,依稀可见原本属于他的鱼。
“吖,姑娘快看,好大的鹰。”白薇讶然的看着高空盘旋飞舞的雄鹰。
季望舒闻言也不由抬头望过去,鹰这种飞禽,一般只会出现在北漠国,这种飞禽极之凶猛,北漠国的勇士,都以能猎获一只雄鹰为傲,这样极为难得的雄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雄鹰飞到高高的树枝上,囫囵将抢过去的烤鱼给吞进肚子后,又展冀向季望舒坐着的方向飞过来,边墨砚正恼着自个的吃食被只飞禽给夺了,眼见这夺了他吃食的飞禽又扑过来,当下就从地上抓了个小石块瞄准雄鹰扔过去。
那雄鹰似乎察觉出边墨砚的动作,于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折转,竟是逃过了这一击,边墨砚不由愕然,他出手可从不曾落空,这雄鹰也太狡猾了些!
被偷袭的雄鹰虽躲过了这一击,却似乎很是气愤,它双冀一展,竟是以迅雷不及之势朝着边墨砚俯冲下来,边墨砚忙纵身闪避,那雄鹰却又紧跟而至,眼看那锋利的双抓就朝自己的脸抓下来,边墨砚抽出腰中长剑就要朝雄鹰的双抓砍下去。
雄鹰似乎知道长剑的锋利,双冀右倾险险避开,边墨砚提剑紧追,那雄鹰双冀连动却不往高空飞,反而掉转了头就朝季望舒扑过去,白芍和白薇冷不妨这雄鹰会朝自家姑娘扑过,二人心中一惊就双双出手,然而让她们为之讶然的是,那雄鹰飞到季望舒的跟前之后突然减速,双冀一收便停在了季望舒的肩膀上,这还不算,它居然还用它的小脑袋瓜很是熟络亲热的蹭着季望舒的脖颈。
白芍和白薇生生收回双手,愕然地看着无比温驯的停在自家姑娘肩膀上的雄鹰,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才发现这雄鹰端的是威猛漂亮,只是——看这雄鹰对自家姑娘这般亲热的模样来看,倒像似自姑娘是它的主子一般,可在姑娘身边这么久,没听说姑娘驯养了一只鹰啊?
提着剑走过来的边墨砚也愕然盯着看上去老实乖巧的雄鹰,似乎是知道边墨砚在打量它,雄鹰停止了蹭季望舒的脖颈,用一种傲然的眼光看着边墨砚,尔后很是雄纠纠的将脑袋瓜一抬,似在嘲讽边墨砚一般。
自己竟被只飞禽给嘲讽了?
边墨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雄鹰,细看过后才发现,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鹰,而是北漠国的勇士们最想驯服却极难驯服的海冬青,在这种地方,能看到雄鹰已经极为难得了,更何况是鹰中之王的海冬青,愣了半晌,他才看着季望舒道,“这海冬青——你养的?”
季望舒摇头,她也不明白为啥这只海冬青看到她为什么像看到主子似的这么热络,侧头看着肩膀上的海冬青,海冬青圆溜溜的小眼珠似是有了欢喜,她心中一动,将胳膊一伸,海冬青双冀一展就由她的肩膀飞至她的胳膊上,一人一鸟,就这么正面看着对方,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小手轻轻顺着海冬青身上的羽毛,当小手触及海冬青的羽毛时,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面画。
似乎是前生的她,也是这般胳膊上托着一只海冬青,嘴里唤着‘七七’,而她身侧,似乎还坐了一个男子,她努力想要看清坐在她身侧的男子是谁,可却怎么都看不清。
“七七?”画面一闪而逝,她定了定心神,略带探询地看着歪着小脑袋瓜看着她的海冬青,轻轻地试探地叫着。
海冬青兴奋地将小脑袋瓜一上一下地点着,翅膀还扑愣扑愣了几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白芍和白薇不由看呆了,姑娘似乎真的认识这只海冬青,这海冬青还似乎能听懂姑娘的话,太有灵性了吧!
看着海冬青兴奋的样子,季望舒便知道,眼前这只海冬青,前生定和她有什么渊源,只是她重生以后,似乎忘了一些事,关于这只海冬青,除去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她再无一丝印象了。
这只海冬青究竟是谁的?
是前生的自己养的?亦是前生的朋友养的?若是后者,又会是谁?
脑中找不到答案,又想着这七七既然能飞到自己身边,不管是谁命它飞来找自己的,想必那人也会循机而来,看这七七的模样,那人想必不会怀着恶意,既然没有恶意,她又何必担心,说不定等那人找到她后,她还能由那人嘴里得知一些前生她忘了的事情。
打猎回来的玄武手里提着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在看到停在季望舒胳膊上的海冬青后双眼陡然一亮,跟在他后面的青龙拖着一只麋鹿,看到自己两个护卫满载而归,总算将心中那别人家的丫鬟才能干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玄武手中的野山鸡和野兔递给白芍白薇,两眼盯着海冬青看了一会,看海冬青貌似很温驯,他伸了手想去抚摸,不妨海冬青突然冲着他凶狠的唳叫,原本温和的小眼珠也凶狠地瞪着他,他忙缩回手,心道原来不是驯养的家鹰。
玄武虽及时缩回了手,七七却并没有因此而安心,它滴溜溜转动的小眼珠眨也不眨的狠狠盯着玄武,季望舒不由抬手安抚的顺着它背上的羽毛,许是感受到她的安抚,七七才慢慢地柔顺下来。
七七体武型不小,这样伸着胳膊撑着它倒有些酸软,季望舒用另一只手慢慢将它抱起来,它先是有些不适应的扑愣了几下翅膀后,便乖乖的蜷伏在季望舒的怀抱,那乖巧的模样,浑然不像鹰中之王,倒似一只家猫一般,只将几人看直了眼。
青龙将麋鹿拖到河边剖腹,将皮毛内脏去掉之后就拎着洗干净了的麋鹿走回篝火边,玄武用剑割了一大块生肉往空中一抛,他原以为七七会展冀飞往高空去追,却没想到七七却只是懒洋洋滴朝天空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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