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上好的姿色了。
中年男子心中略一思量,之前那点子顾虑却是抛诸脑后,傲慢看着兄弟四人道,“带咱家去瞅瞅,咱家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你们所言。”
他发了令,兄弟四人焉恨不从,四人便在前带路,出了厢房直奔二楼,上了二楼后,老大指着左手边道,“大人,那姑娘住在最里边的一间,公子则住在对面的房间。”
一行人虽然放轻了脚,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焉又瞒过白芍白薇的耳目,二婢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刚想把自家姑娘先唤醒,却见自家姑娘已经穿好了外裳下了床,见二婢望过来,季望舒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二婢噤声。
听得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季望舒忽然掉头看着白芍道,“柳叶,我渴了。”
白芍听得一愣,柳叶不是二姑娘的贴身丫鬟吗?
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姑娘唇边的冷笑,又见姑娘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叶字后,又指向房门的方向,白芍猛地会意,忙拎起桌上的茶壶道,“姑娘,这大半夜的,壶里的茶早凉了,您要不等等?我去唤叶表少爷的随从给您烧壶热茶?”
门外的脚步声骤然停下,季望舒又道,“算了,这大半夜的,品言表哥想必也早已休息,明早还得赶路,不要打扰品言表哥休息了。”
白芍便应了声是,又一边竖起耳朵听房外的动静。
离门还有几步的距离,中年男子却突然转身往楼下走,兄弟四人不明所以却也不也相问,只一个个轻手轻脚的紧随着中年男子下了楼。
待几人下楼之后,季望舒便朝白芍微微点头示意,白芍便由窗房翻了出去直接下了一楼。
中年男子下楼之后吩咐,“你们几个,给我将这表兄妹二人看好了,明日我来之前,不许这表兄妹二人离开,若我来之前这二人已经离开,你们四人的脑袋也别想留着,听到了吗?”
兄弟四人自是点头应下,中年男子便提脚离开客栈,上了停在客栈门前的马车,兄弟四人毕恭毕敬的目送着他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驶离之后这才转身关了客栈的大门。
老大吩吩道,“老三老四,你们二人今晚放机灵点,可不能让那兄妹二人走了。”
老三老四点头,老大和老二便进了厢房休息,老三道,“四弟,这天门夜寒的,想必那兄妹二人也不会半夜离开,咱们先去打个盹再来。”
老四也觉得又累又冷,自是应了,兄弟二人便也离开。
躲在暗处的白芍,见人都已离开之后,便也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回到厢房。
进了厢房后,白芍将自个听到的一一转述出来,季望舒听完就不由皱眉,这家店显然是家黑店了,那中年男子自称咱家,用这样自称的人,多半是宫中内侍,这小小的晋阳城里,居然会有内侍和黑店相互勾结,这内侍是谁的人呢?
“请边世子过来。”百思不得其解后,季望舒吩咐。
白芍点头,出了厢房,对面的厢房离楼梯较远,白芍绕了一大圈后才到了边墨砚主仆的房间,她刚举手想要嗑门,就见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青龙,见是白芍,青龙还没问,躺在床上的边墨砚飞快的下了床,略显紧张地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家姑娘呢?”
青龙不由有些讶然的朝自家主子瞟了一眼,这么多年了,这可是头一次见自家世子会为了一个姑娘担心,好吧,他承认季大姑娘尚小,可那也是个姑娘,便是王府那几个和世子同父异母的姑娘,都不见世子担心过。
面对边墨砚略显紧张的面容,白芍忙道,“世子放心,姑娘很好,是姑娘让奴婢请世子过去。”
夜半相请,定是有事,边墨砚长腿一抬就出了厢房。
去了季望舒住的厢房后,白芍将发生的事和她听到的事说给他听,边墨砚听完,浓眉轻拧,一抹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季望舒便道,“边世子可是知道此人?”
边墨砚点头,却不愿和她细说,只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那些腌赞事,便是身为男子的他都觉污耳,更别说季大姑娘这么一个姑娘家了。
他眼中的厌恶即便掩饰得很好,季望舒却是察觉到了,虽心中猜测出是那内侍的主子多半声名狼藉,边墨砚才不愿和她详说,但今夜之事,既已撞在她手上,又岂有袖手旁观听之任之的理,当下便道,“我虽相信世子能将此事处理妥当,但今夜之事,对方显然已经盯上了我,还请世子告知对方是何人?知已知彼,它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望舒方好应对。”
能有内侍服侍,那人的身份定然显贵,边墨砚即便处理得再妥当,也难保以后不会遇上。
见她一脸坚决的神情,边墨砚知道,即便自己不说,以她固执的性子,怕也是会命白芍去查,只好坐下道,“若没猜错的话,那内侍当是齐亲王府的吕总管,齐亲王此人,你可有听闻?”
一听是齐亲王府,季望舒眼中也略带一丝厌憎。
重生之后,她便将西楚皇室的情况了解了一遍,关于这个齐亲王,实在是声名狼藉得让皇室蒙羞。
齐亲王乃先帝二子,性好渔色,且男女不限,府中妻妾据传有五十多人,被他占了清白却没给名份的宫女更是不计其数,更有传闻说齐亲王尤为喜欢年龄偏小的幼女娈童,只是这一说法未经证实罢了。
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子,先帝在时是很不得先帝欢心的,是故即便皇长子死了,先帝也不曾将他列为传承大统的人选,只将他封为齐王晾在一边闲养,但齐王此人虽性好渔色,名声狼藉了一些,却不是个蠢的,知道自己不得先帝欢心,便暗中向皇后娘娘投了诚,皇后娘娘虽不耻他为人品行,但却对他母族不敢轻视,于是在七皇子和十一皇子夺嫡中,有了齐王及齐王母族妻族的支持,七皇子派系更有了筹码。
七皇子,也就是今上荣登九五之位后,虽不待见这个声名狼藉的皇兄,但几个皇兄皇弟都让他杀的差不多了,若再对拥护他登位的皇兄下手,史书上指不定就会将他写成一个残忍暴虐的暴君,再说了,这位皇兄,虽性好渔色声名狼藉,可对今上来说,这样的人却对他的皇位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的,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子,是不可能妄想皇位的。
念着这一点,再加上那点拥护之情,今上便格外开恩的封了他为齐亲王,算是荣养了,齐亲王倒也聪明,被封亲王之后,便让母族主动退出朝堂,至于其妻族手中握着的那点兵权,今上倒也不看在眼里,没视为威胁。
前几年,齐亲王看中了个商户的幼女,那商户虽没权没势,却不愿将自个的女儿送进齐亲王府,匆忙中便将幼女订了亲,只等月余即可成亲,齐亲王得知以后大怒,他堂堂齐亲王不介意你商户的卑贱出身看中了你,你不烧香拜佛感恩也就罢了,反倒敢将他齐亲王看中的女人嫁给别人,这不是生生打他齐亲王的脸吗!
盛怒的齐亲王,没有找上那商户算账,直指使了官员,将和商户女订亲的那一户人家,随便捏造了个由头下了狱,生生将那和商户女订亲的秀才给打成了残废,那秀才万念俱灰之下在狱中投缳自尽了此残生。
齐亲王此举,明显是相昭告世人,我齐亲王看中的女人你也敢抢,这就是你的后果。
齐亲王原想着,那秀才一家铃铛入狱,秀才也已投缳自尽,商户女总该被他雷霆手段所震,总该乖乖的顺从了他再不敢妄想再嫁他人了吧,孰料那商户女虽然身分卑贱,却自小熟读诗书是个烈性子,在得知未婚夫在狱中投缳自尽以后,商户女以自个的鲜血写了状子,尔后在当地知府门前递了血状之后,用头上金钗刺了脖子,惨死在知府衙门前。
那知府倒也算得上是个清官,接了商户女的血状,又亲眼目睹商户女惨烈殉夫,感动怜悯之下便写了折子上达天听,今上接了折子后,虽心中恼怒这个性好渔色的皇兄让皇室蒙羞,但念着那点子旧情,将齐亲王召去御书房狠狠斥责一顿,齐亲王在御书房抱着今上的大腿痛哭流涕,再三发誓他会痛改前非,今上最终只罚齐亲王一年俸禄,尔后又赐了那商户女一道忠贞牌匾,这事便就此了结。
自此以后,齐亲王收敛了很多,明面上倒没再闹出这样让皇室蒙羞之事。
只是,由今夜的事情来看,齐亲王只是表面上收敛了,暗地里,却是借着这家黑店,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
那吕内侍既然命人去带一队人过来,想必是对自己和边墨砚势在必得,端看明日一早,会来些什么人。
“边世子会易容否?”心中主意一定,她抬头问。
边墨砚挑眉,“这个倒是不难,你心中可是有了主意?”
季望舒点头,轻道,“你可易容成叶府叶大公子叶品言的容貌,难吗?”
“难是不难,只是为何要易容成他的模样?”边墨砚不解地问。
季望舒勾唇浅笑,“吕内侍上来探测之时,我和白芍说了两句话,唤你为叶家表哥,咱们住进这客栈之时,想必已经有人看过你的样貌,你和叶品言倒有五成相似,稍加易容,应该是可以瞒过这些人的耳目。”
边墨砚眼中精光一闪,“我扮做叶家大公子,那你呢?又扮做何人?”
季望舒抿了抿唇,“明日一早,世子即知,天色不早,世子还请回吧,世子明日,还请换了这身红裳,听闻叶家长公子,最喜一身天蓝。”
说完她便命白芍送客,边墨砚倒也没追问,转身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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