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鑫连着几天都没有说话的**,做什么事都兴趣缺缺。
禾二伯俩口子劝解的话说了不知多少,还是没能把儿子劝开朗,心疼得无以复加。
直到胡洁莹的葬礼结束,禾母拉过二妯娌,提议说:“要不让鑫鑫跟我们回家吧,这个样子去学校,我瞧着总归不放心。”有没有心思读书是其次,万一出点啥事可咋整,“左右薇薇过阵子转学去京都,具体时间还没定,但肯定不去一高了,正好在家和鑫鑫作伴,我也好给他俩补补……”
禾二伯娘听得纳闷了:“薇薇转学?转什么学?”
禾母这才想起,二妯娌一家还不知道自个儿闺女遭的罪呢,于是巴拉巴拉把闺女去明华山秋游结果被楼琼丹下迷药掳上悬崖、最后被逼得跳崖一事挑重点说了一遍,以及楼琼丹为何单找自家闺女不找别人的原因,也捡紧要的说了。
禾二伯娘闻言又惊又气:“居然还有这么多事?你们咋都不说呀!真是苦了薇薇,好在人没事,要不然真是……”
想到那楼琼丹,禾二伯娘恨不能左右开弓扇她几大巴掌好替侄女出口恶气:“那挨千刀的,枪毙都便宜她了!”
“枪什么毙啊。”禾母无奈地说:“据说发疯了,薇薇回家后查了法条,说是的确有那么一条,什么精神病人受法律保护……”
“啊呸!那也得是正宗的精神病人啊,她那没准是装的,会不会是买通了警方,故意捏造的?”禾二伯娘立马开启阴谋论。
“那倒不会。”禾母摇摇头,“我和老禾也分析过,救薇薇的是她干娘家的大侄子,和警方挺熟的,抓人、审讯的时候,他都在场,亲眼盯着呢。警方还不至于敢做这种手脚,八成是真疯了……”
禾二伯娘恍悟道:“难怪前天那赵老太哭得那么凄惨,敢情俩外孙囡都出事了,不过一个是咎由自取。一个是惨了点……”
“所以这事儿一出,我和老禾觉得让薇薇转学也好,京都那边有薇薇干姥姥在,冬子如今也在那边,有啥事喊得应。倒反在海城。我和老禾两个一没能耐、二不活络,出了事到最后一刻才知晓……”
“唉,可惜了海城一高那么好一所学校……”禾二伯娘免不了替侄女遗憾。
禾母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思量,已经能淡定地接受了。
妯娌两个絮絮叨叨唠了一通,末了唏嘘两家最近是不是走了啥霉运,怎么尽遇上这种生离死别的惨事,回头一定要去庙里好好拜拜、去去晦气霉运才行。
第二天,禾二伯领着禾鑫回了趟学校,除了收拾换洗衣裳,还有就是找禾鑫的辅导员请假。
升上大三。必修课不多了,只要赶得上期末考,学校对缺课一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又是家长亲自上学校请假,虽没说具体原因,但想必是家中有事,禾鑫的辅导员很爽快地就允了假。
拿到半个月的假条,禾二伯俩口子把儿子塞上老三一家的车,不放心地叮咛了几句,才和禾父禾母话别。
“不是还没敲定薇薇转学的日子吗?半个月假够不够啊?”目送着老三家的车融入来来往往的车流,禾二伯娘闷闷不乐地问。
想着儿子这些天的了无生趣。做娘的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啊。要不是家里铺子走不开人,她都想跟着儿子住到老三家去了。
禾二伯毕竟是男人,后怕归后怕,这会儿也想开了。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想再多也没用啊。
“不够电话里再请呗,反正赶得上期末考就行。”
禾二伯娘噎了噎,没好气地哼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儿子?”
“哪能呢!那不是有老三俩口子看着嘛。”
“没他们看着我看你也不见得有多担心。”
“这话怎么说的?”禾二伯不服气地辩道:“我要不担心,我能慌得连方向盘都把不住?”
言外之意,大侄子还在车里等着咱回家呢。老婆你要不要这么不给我面子?
禾二伯娘经丈夫这一提,倏地红了耳根。
差点忘了大侄子还在呢,这几天跟着跑东跑西的,着实累坏他了。得,有啥话回家再说呗,当即拽着禾二伯上车回禾家埠去了。
……
胡洁莹的后事并不隆重。一来亲戚间交情寡淡,二来她本身没什么朋友,想隆重也隆重不起来。但该有的程序一个没省,公墓位置也是挑的顶好的,完了还请香火极旺的文宗庙做了场大宗法事、点了七天油灯,再准备念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经。
当然,这些费用都是禾鑫家出的。照胡、赵两家的意思,人都死了,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还不如赔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禾二伯等人当时都气坏了,这一个个的,还是胡洁莹的亲奶奶、亲外婆、亲舅舅呢,不好好给孙囡(外孙囡\外甥)办后事,居然连这些个钱都想贪,还指望他们操持后事?
索性当着警方的面把话撂开了:胡洁莹的后事,禾家会负责办好,也会以她的名义,给希望工程捐一笔厚款。至于其他的不合理的赔偿请求,禾家一概不理。宁可把钱捐出去,也不愿补偿给这样的亲戚,实在是恶心人到极点。
胡、赵两家没从禾家捞到钱,卡车司机又是个穷光蛋,东拼西凑地拿出二十八万,还得两家瓜分。为这事,胡老太和赵老太两个亲家可谓是撕破了老脸。
赵老太刚接到外孙囡车祸的消息,还是很怜惜这个外孙囡的。当娘的尸骨未寒,当囡的又出意外。从清市奔往海城一院的路上,哭得眼泡红肿那的确是出于真心。
可到了医院,听胡家人在那儿拉扯赔偿金的事,理智渐渐胜过感情。外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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