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后,张燕还是决定卖。
少赚点就少赚点吧,至少绣画给了主任以后,主任对她关照多了。下午见她瞌睡懵懂没精神。还主动让她回科室休息,还拍着她的肩膀应承说保证会向院方推荐她。这么一来,自己留在清市二院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只是……
看着光秃秃的墙面,张燕不禁有些心虚。
要是被二姨他们发现绣画不见了,该找什么借口好呢?
这墙这么白,上头又有三处膨胀螺丝的孔,很容易就会被二姨他们瞧出异样的。
要不,明儿弄三幅普通的梅兰菊装饰画来挂着?
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五千块到手,买三幅普通的画小意思。
然而,不用等她买来三幅差不多风格的普通装饰画挂上光秃秃的墙。禾母就发现了。
能不发现吗?
她是天天打扫家里的主妇,角角落落摆着什么东西,一清二楚。
何况这三幅绣画还是因为外甥女要来家里住三个月、临时把书房改装成客房时,特地挂上去装饰的。
膨胀螺丝是禾父打的,画是女儿在毓绣阁学刺绣时完成的绣品、装裱好了挂上去的。
每次来打扫,都会拿鸡毛掸除除上头的灰尘。
也就昨天,没进来打扫,那是因为被外甥女“不仅起了个大早、而且还把房间收拾好了”这个事给惊喜到了,以至于吃过早饭、搞卫生时,没再进去收拾一遍。
倒不是说外甥女收拾的够干净、不需要她再帮忙收拾了。而是,怕外甥女心里有想法,明明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还要鸡婆地进去收拾。是嫌她收拾的不干净吗?
即便禾母有这个意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做什么总得一步一步来不是?
外甥女既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而且也开始改掉坏毛病了,她心里哪怕再嫌,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她的。万一打击得她撂担子不干了怎么办?
可事实呢。没打击都不干了。或者说,才坚持了一天,就又恢复原状了。
禾母等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咳,女儿被某个外表正经、内里腹黑的家伙拐去约会这事儿,做娘的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还道女儿和儿子一样,吃过早饭上学去了),收拾干净餐厅、厨房,然后挨个房间开始拖地。
推开书房门,原意是想开窗通风,哪想到,外甥女根本没收拾房间,乱的和昨天之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禾母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再像之前那样找她谈一谈?可还没谈完,又闹着要离家出走怎么办?
算了吧。说到底,又不是自己闺女,日后会不会遭夫家嫌弃也轮不到自己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声不响帮外甥女把房间收拾了吧。
离六月下旬的实习结束,顶多也没一个月了,当菩萨供也就这几天,忍过去算了。
这么一思定,禾母转身从卫生间取来抹布、拖把,利落地收拾起凌乱的房间。
床铺理好、地板拖好、柜子、椅子摆放整齐、擦干净,再就是掸尘了。
拿在手上的鸡毛掸下意识地往墙上抹去,蓦地,禾母愣在了原地。
画呢?
那三幅由女儿亲手绣的画呢?去哪儿了?
怔怔地看着墙上那三颗挂画的膨胀螺丝好半天,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女儿临时拿去毓绣阁了。
可转念一想,要真是女儿拿走的,不会不和家里说的。
而且就发生在这两天,前天搞卫生的时候,她记得这画还在呢,昨天今天,并没听女儿提起要去毓绣阁啊。
不过,禾母纳闷归纳闷,倒也没把这事儿想的有多复杂。
家里统共就四口人,加上外甥女也就五个,吃晚饭时随嘴问一句,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她把家里收拾干净之后,就去店里了。
……
禾薇一大早被某人拐上车,约会去鸟。
其实在她看来,去圆顶山采樱桃也算约会了,可某大爷愣说那不算,得看电影、逛街、吃美食,抑或是手牵手去公园、游乐园才算。
也不知是从哪儿看来的攻略,非得把约会这个词执行的这么死板。
贺擎东这回约会可算是做过彻底的市场调研了,当然,实际做调研的不是他,而是老吴,但怎么说都是他发起的不是?
先是看电影。
电影院务必得选环境好、情调好、情侣座中间没隔挡、看完清场时不会有烦人的大妈咋咋呼呼过来喊的。
看完电影吃饭。
餐厅同样要选环境好、情调好、最好有情侣小包厢、无论吃多久都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吃完饭逛街。
这个暂时略过。等吃饭的时候,再问小妮子想上哪儿逛。反正今天一天,他都是她的了。
当然,她也是他的。
可惜,贺大爷想太好了。
刚到电影院,还没取票入场呢,碰上了和禾薇相熟的赵世荣和黎明月。
这两人开年后总算公开声明走到了一起,这会儿像一对初涉情海的小年轻,处于蜜里调油的热恋期。一边筹备婚期,一边大有要将年轻人喜好的恋爱步骤全都走一遍似的。反观两人的头一次婚姻,都没这么浪漫过。
看到禾薇被贺擎东牵着小手走进电影院,正准备买票的赵世荣愣住了。
“那不是小禾吗?那个男人是谁?我记得小禾今年才初中毕业吧?这就……这就……那个啥了?”
赵世荣自觉自己的脑子瞬间不好使了。
黎明月好笑地送了他一记手拐子,“你干嘛这副反应?不知情的,还道你是小禾她爹呢,管这么宽……”
赵世荣讪讪地挠了挠头,“我那不是担心她嘛,还这么小,别不是被骗了……不行!我得看看情况,就算真是她对象,冲着她喊我一声叔,怎么地都要替她把把关。”说着,举手朝禾薇示意:“哎!小禾——”
黎明月无语地扶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