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妈啊,你敢这么对我?!”
秦政无奈道:“妈,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不能让这个小杂种毁了我的婚礼,您这么护着她不就是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吗?”
语毕,就对保安使了一个眼色。保安纷纷上来要拉开秦晚风和奶奶,秦晚风自然是不愿意的,死死抱着奶奶的胳膊不松手,奶奶还对秦晚风安慰道:“晚风,别怕,奶奶在,谁也动不了你。”
话音刚落,保安就扯着秦晚风和奶奶硬是分开了,奶奶因为惯性后退好几步,撞到了后面的酒桌上,然后脑袋重重的摔在地上。当时就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保安纷纷让开,一副这可不关我们事的样子。
秦晚风看着奶奶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眸的样子,吓得心脏差点都停止,偏偏人在受到大惊吓的时候腿还不听使唤,秦晚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爬到奶奶身边,眼泪扑簌扑簌地不停往下掉,她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奶奶,嗓子都因为恐惧而变了调儿,“奶奶……你别吓我……你没事吧……你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啊……”
秦政上前一把推开了秦晚风,抱起奶奶大喊道:“叫救护车!”
奶奶被送到了医院,秦晚风就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上等着,她坐不住,来回不停地走动,一边走一边默念着,“奶奶你千万不能有事,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
秦政忽然上前握住了秦晚风的手腕,然后抡圆了胳膊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都是你这个小杂种惹的祸!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跟你那个神志不清的妈一样令人生厌!我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要你去陪葬!”
秦政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打的非常狠,秦晚风立马就出现了短暂的失聪现象,耳朵嗡嗡着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秦政的嘴巴一开一合。
脸上火辣辣的,嘴角也被打破了,往外渗着血,秦舒雯幸灾乐祸道:“活该,谁让你那么没有眼力价儿非要在婚礼上闹事,这下子得到教训了吧。”
秦舒安走到秦晚风面前,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还以为秦舒安也要打她,哪里知道秦舒安居然递给她一条手帕,不仅没有恶语相向,反而还轻声道:“你嘴角流血了,用这个擦擦吧。”
秦晚风愣愣的抬头看向秦舒安,刚要伸手接过手帕,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秦政立马迎了上去,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一刻,秦晚风只觉得天都塌了,医生说了什么她一概都没有听到,只呆滞的瞪着空洞无神的眼睛,然后无力地跪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跌落下来。
奶奶竟然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竟然死了,而且还是被她间接害死的,如果不是她来婚礼上大闹,如果不是她死抱着奶奶的胳膊不松手,奶奶也不会撞到桌子,也就不会死了。
奶奶毕竟年纪大了,怎么可能经受得起这样的冲撞呢。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奶奶才会死的。
听到医生说的话,秦政愣了几秒,然后猛地冲过来掐住秦晚风的脖子。额角青筋暴起,怒吼着:“你给我去死!去死啊!”
秦晚风连挣扎都忘记了,只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任由秦政死死掐着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里像灌满了刀片一样,痛得她手脚不住地抽搐痉挛。
最后还是秦舒安拉开了秦政,然后把已经翻白眼的秦晚风送去急救。
可是醒来之后秦晚风也并没有好多少,秦政几乎每天都带人过来闹,还把她暂住的地下室给砸了个稀巴烂,给医院施压把她和宋梓琳赶了出去,完全不给她们活路。
那段时间,秦晚风几乎每天都会莫名其妙的被人堵在巷子里打,因为秦政告不了她,律师说这场事故牵扯的人也有秦政,毕竟是他让保安强行分开二人的,一旦到了法庭,不仅不能把秦晚风送进监狱里,反而还有可能牵扯到自己,所以秦政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
反正那时候的她无权无势,任人宰割欺凌,就算某天横死街头,也不会有人管。
就在秦晚风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秦政的人打死的时候,秦政忽然停止了对她的报复,也许是他觉得这样就已经够了,毕竟闹出人命来事情不好收拾。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可每次回想起来,秦晚风还是觉得心如刀绞,当初那种蚀骨的痛依然清晰,她永远都记得秦政要杀自己。
大雪纷纷扬扬,下的越来越大,秦晚风的头发上,肩膀上落了很多的雪。黑白分明的眼睛空洞无光,失了所有的神采,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精致洋娃娃。
秦舒安瞪了秦舒雯一眼,“你就不能少说点话吗?”
秦舒雯反瞪回去,“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明明就是她当年大闹婚礼才害的奶奶惨死的。”
秦政缓步走了过去,面色不善道:“谁让你来这儿的?”
秦晚风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沉痛的目光看向秦政,“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里葬的是我的奶奶,我怎么就不能来看她了。”
秦政直接被气笑了,“你的奶奶?你倒还真是有脸说,看来这些年过去你的脸皮练得越来越厚了,你忘了你跟我秦家没有一丝血缘关系了吗,你就是你妈在外面生的野种!”
还好秦晚风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听到这种话就会羞愧难当的她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旁人恶毒的言语,不论是怎样的利剑袭来,她都会面不改色的一一打回去。
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秦晚风双眼微眯笑道:“你倒还提醒了我,我真庆幸我的体内没有流着你的血,不然有你这样卑鄙无耻下流虚伪的父亲可真是我的耻辱,这五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以我不是你的女儿为荣。”
听到秦晚风的话。秦政皱紧了眉头,食指指着秦晚风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几年不见你个小杂种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啊,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秦晚风打掉秦政指着自己的手,目光笔直而锋利,直直的刺向秦政,“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收拾我?我可不是你的女儿,把你那些教训的话都给我收回去,不然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政简直怒火中烧,直接扬起手掌作势要打秦晚风。
秦晚风不避不让,直直瞪着秦政。
秦舒安拉住了秦政的胳膊,“爸。”
秦政转头瞪向秦舒安。“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小杂种!”
秦舒安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秦政骂道:“我去你妈的!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跟你爸我扯这些没用的!”
秦晚风看了秦舒安一眼,当年也是他帮了自己,现在的秦家大概也只有秦舒安这么一个明事理的人了。
“晚晚。”
不远处传来裴景琛的声音,秦晚风看过去,裴景琛正缓步朝着这里走过来,高大伟岸的身影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周身围绕着凛冽的气质,深黑的双眸深邃幽暗。
裴景琛走到秦晚风身边,看了一眼秦家的人,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漫不经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政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别看裴景琛是小辈,不过他代表的可是背后整个裴家。
有他护着秦晚风,秦政也奈何她不得。
秦晚风弯了弯唇,讥讽的看了欺软怕硬的秦政一眼,对裴景琛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裴景琛点头,握住秦晚风的手转身离开。
秦政心里的气根本就消不下去,他转头看了一眼秦舒雯,大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到手的人都能被秦晚风抢走,我养你这么些年有个屁用!”
秦舒雯平白无故的被臭骂了一通,心里委屈得很,反驳道:“这关我什么事啊,裴景琛喜欢秦晚风,我又能怎么办啊。”
秦政说:“你还敢顶嘴?!要不是你没本事裴景琛能看不上你吗?!”
潘慧芳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说话,“老秦,你能把雯雯和那个杂种比吗,那个杂种手段可多着呢,她指不定用了什么办法勾引到的裴景琛呢。”
闻言,秦政只是低声骂了几句,没再说话。
裴景琛和秦晚风走了很远,直到彻底看不见秦政一家的身影了,他把秦晚风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偏头问:“没被欺负吧?”
秦晚风挑眉:“你看我像是被欺负的人吗?”
裴景琛笑了笑,“我不是怕你以一敌四敌不过吗。”
秦晚风有些得意道:“你也太小瞧我的战斗力了,大风大浪我都经历过了,这算什么。”
裴景琛跟着附和道:“是是是,我的晚晚天下第一厉害,我甘拜下风。”
秦晚风扬了扬下巴,脸上美滋滋的,可能是太得意了,脚下猛然一滑,她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个四仰八叉的,裴景琛及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秦晚风咚的一声撞上了裴景琛的胸膛。
裴景琛闷哼一声,低头看着她说:“你未来老公要被你撞死了。”
秦晚风站定身体,抬眸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裴景琛忽然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个吻冰冰凉凉的,一触即离,就像雪花落在唇上一般轻柔。
裴景琛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道:“晚晚,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的坚强让我感到心疼,我更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些。”
秦晚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有些东西不是她能选择的,过去的经历逼着她不得不坚强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封闭了自己的心。
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裴景琛能够早一点出现该有多好,这是不是就叫做在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