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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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食指打着颤指向封星衍，“你真是空怀宝山不自知，啊——要是我能有你这样的气运该有多好！”

    封星衍很无奈，她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并没有想要故意激叶连舟，只是他此时的表现，似乎……也过于夸张了些。

    她深切的怀疑，若不阻止他继续发作，这可怜的木屋，可能会在主人的怒火里毁于一旦了。

    “快想想办法。”封星衍急忙向宁如晦传音。

    男人面色不改，双目却微微动了一下，看方向，是向着上方去的。

    简言之，这是个只做了一半，便胎死腹中的白眼技能。

    宁如晦收拾心情，弯腰从地上捡起四散的雪白符纸，归拢好之后，整齐地放在桌面上。拱手道了一礼，又默默退后。

    一番动作，叶连舟便真的不朝封星衍发作了。

    此时他全副心神聚集在符纸之上，用袖摆一张一张地拂去上面的灰尘，有些魔怔地不停道歉:“纸啊纸，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不慎，将你们摔下去的。不会有下一次了，便原谅小生吧。”

    封星衍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头是一个顶两个大，她无力地传音宁如晦:“真是始料未及，这书生，竟是这般性子。看坊市他的表现，还以为是个安静淡泊的人。”

    半晌，宁如晦淡淡回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你究竟是在暗指谁？

    ＊

    半个时辰过去，叶连舟终于收拾好了符纸。这次，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带进内室，压在了枕头底下，之后长吁一口气:“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不，我看你真的有点问题……

    “好了，我们继续来谈谈丹渔阁的问题吧。”叶连舟翻脸比翻书都快，此时平静下来，似乎之前的暴跳如雷都是假象。

    封星衍小心揣度着用词，生怕一个不慎又激坏了这个大炮仗。

    她默默地从储物戒指中，将那个人工降雨瓶拿了出来，问道:“此物是否可堪一用？”

    说罢用灵力催动，这瓶儿便开始滴溜溜打转，并喷些水露出来。

    “这是个什么法宝？”叶连舟来至近前细细观察，用手指捻了一滴水珠，涂在一张废弃的符纸上。

    这纸张见了水，像是遇见了什么可口的东西，大口大口全部吸食进去。

    本应是死物的墨迹，刹那间全部被激活，如上百小鱼，在纸上灵活地游移变化，最终集中在中心一点，逼出一滴斗大的墨汁，自主向地上落去。

    而后，纸张上的褶皱也逐渐抚平，雪白纸笺铺展开来，所有痕迹全消，似是回到了使用前的状态。

    叶连舟见一个成了，心下匪夷所思之余，又想着自己是否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老眼昏花，一时出现幻觉。便又试了第二张，第三张，竟无一例外，废纸全部变回了上好的符纸，可以再行画符施咒。

    “把这瓶子卖给我好不好！”叶连舟大力摇着封星衍的肩膀，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将你摇到死的样子。

    “叶兄！”封星衍大喝一声，在叶连舟愣神的一秒抽身后退，找到宁如晦的所在，卡了个位置，恰好让他挡在自己身前。

    叶连舟一把扑了个空，讪讪地笑了起来:“也是我太心急了。不过，你是怎生得到这种宝贝的？简直就是作弊神器！毕竟重新开始这四个字，是这世间最难得的妙法了。若是有了它……”

    封星衍并没有听进去，他天马行空畅想的一万字。她此时目光定定地看着这白玉瓶儿，和它涓涓洒出的水露。

    重新开始么……

    在小小的符纸上作弊，尚且如此。若是在人生轨迹上作弊呢？以一己之力偷天改命，又需要承担怎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