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翻来,院中的人想要控制左右两边近二十丈的围墙根本无能为力,他们如果把人员分散在围墙边,那点可怜的战斗力面对潮水般涌上墙头的乱匪只能是送死。
一丈多高的院墙,菜刀、柴刀毫无用处,但院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长兵器,杨云珊的眼睛不住四下张望,在墙角边上有几根长竹竿,可勉强当作长兵器,却也根本不能改变局势。一旦暴徒攻进院里,杨家众人的心理防线会瞬间崩溃,要么被杀死,要么变成乱匪之一,向身边的人举起屠刀。无论怎样,这里都会变成修罗屠场!
杨云珊心急如焚,但一时间竟无计可施!
雪菱伸手拍了她一下:“大小姐,我看你这院里堆了很多没运走的东西,这里面还有油么?”
“油?”
院子中央还堆了一大堆没来得及运走的行李家当,原来预计的时间比较充裕,又是走水路坐船,许多大件物品都可以一并带走。因此这院里堆满了各色杂物,从锅碗瓢盆,到柴禾米面,那厨房的几大桶火油清油麻油都被搬到了院子里……
等等!柴禾!油!!!
杨云珊心头一跳,立时明白。
眼下要人没人,要武器没武器,没有什么比火更能阻挡墙外暴徒了。
雪菱和杨云珊对望一眼,眼中同时放出光来。
“管家!快过来!”
此时外面虽然尖利嗓子下了命令,但只听得一阵脚步嘈杂,人群推来搡去,显然这群乱匪毫无纪律秩序,全凭嗓门大发号施令。而被裹胁的百姓则是如无头苍蝇一样惶然无措。那些行动迟缓,身上挂满残肢肉块,四肢怪异扭曲的僵尸,本就只能执行简单的命令,在这乱哄哄的人群中,反而是十分碍手碍脚。
一时间,外面数百乱匪挤成了一团乱麻,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各位听好!”雪菱冲众人叫道,“每个人赶紧地把盆儿桶儿拿上,装上油,往墙上浇!把外衫全部脱下浸油!点上往墙上扔,快!!!”
杨云珊也指挥道:“李进喜、王二毛子、梁四!你们几个力气大,再叫几个人把那大桶一并拖到墙边来!小胡豆,叫上些人把柴禾弄十几个火把出来!”
杨家众人几乎是本能地赶紧行动。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愿意停下来思考,因为当他们一停下来思考,绝望就会充斥他们的内心,击溃他们的灵魂,他们努力地挥洒着汗水,努力感受这也许是最后的活着的证明。
独眼刘在门外大声呼喝,听得刀斧声起,又是几声惨叫,外面的乱匪慢慢止住了乱势,开始往墙头上攻去。
油开始像不要钱一样被一盆一盆一桶一桶一瓢一瓢浇上墙头,浸透衣服,浸湿木柴。
高高的院墙上抖抖瑟瑟地冒出了几个人影!
虽然大家都已经非常拼命,但近十丈宽的围墙上战线实在太长,时间又过于仓促,家丁们或是端着盆,或是提着桶,或是正在毫无风情的宽衣解带,脱下的衣服才刚刚泡进油里,柴禾也还没有来得及点着。
面对一丈多高墙头上突然出现的乱匪,大家猛然都傻了眼!
杨云珊大小姐两只水袖已挽到肘部,一手提着油桶,一手抓着根干柴,看着墙头冒出的人头,猛然把腰一硬,收腹挺胸,深吸一口气,一双杏目鼓爆如牛眼,蓦然爆出一声震天大喝!
“刘老二!李老拐!给!我!滚!!!”
这一声大喝如同晴天霹雳,击得墙上本就腿脚发软的几个人如中雷击,有两个“咕咚”一声栽倒下墙去,另几个也被惊得刀都掉了!
杨家大小姐野蛮霸道纵横章化城十余年积累的雌威,在这一声怒吼中锋芒尽现!
几个家丁回过神来,抓起长竹竿,冲到墙边,一阵乱捅,将剩下几个匪徒捅下墙头。
外面又是一阵乱砍,显是指挥进攻的人颇为恼怒,几番惨叫之后,乱匪又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墙头上!
雪菱高叫道:“点火!”
浸油的衣服被引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向墙头,熊熊的火焰马上吞没了墙上的匪徒。
“不要停,继续浇油!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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