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男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有任何触动。
白涓涓只感觉到後领一松,整张脸立即往下落了一小段, 离那冒着血泡的小血潭愈发近了。
她甚至可以看见几缕阴气从血潭上缓缓浮升,笼罩住她的脑袋彷佛要将她给拉下去……
触目尽是血红,白涓涓受不了了, 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受到如此的威胁,在男人的手松开时,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爆发出一股力量, 冲破了禁锢住她行动的禁制, 接着抬起终於可以动的手猛地将马桶盖给阖上, 整个人也跟着滚落在了地上, 狼狈不已。
正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 後领又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当目光对上一双凌厉的深灰色眸子时, 她的眼泪被逼了出来,当下顾不得脸上的泪水鼻涕,急忙喊道:“我我我不是鬼!我是妖精啊!我是妖精!我还没死,不要去地狱呜呜呜……”
男人闻言一怔,眉头微微蹙起, 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起她, 目光充满审视。
白涓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真的,我身上没有鬼气,身体也是实体……”
说话时,她原先黑色的眼珠子在一刹那变成了深海似的蓝色,瞳眸外围出现一圈淡金色的虹膜,美得妖异而梦幻。
白涓涓似是怕他不信,抽抽噎噎地继续解释着:“妖族没落,若是不伪装起来很容易遭到猎杀,我在这房子里已经待很久了……”
男人於是眉头一松,忽地自言自语似地低低说了一声:“原来有趣的东西是指这个。”
“啊?”
“你走吧。”男人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扔出了浴室,关上门前淡淡地说:“下次再不经允许就跑进别人的屋子,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涓涓赶忙点点头,小鸡啄米似地,一边收起妖精的模样一边跌跌撞撞地奔出了屋子,落荒而逃,全然将烧炭哥给抛到脑後。
曦姐说的没错,这男人太可怕了嘤嘤嘤!
这简直日子没法过了!
而男人则站在浴室内,想到上楼时瞧见的躲在盆栽後的女鬼,以及刚才那从莲蓬头冒出来的妖精,他不由挑了挑眉。
看来他得好好看看,这房子里到底还有哪些妖魔鬼怪。
……
五楼。
柏亦正趴在客厅内的沙发扶手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茶几上的小鱼缸。几尾橘黄色的小金鱼正在水里悠然自得地游着。
他一看就看了很久。
因为看金鱼的举动总让他有股熟悉的感觉,彷佛很久以前他也常常这麽做。
可是他什麽都想不起来。
爸妈的脸,爸妈的声音,他们之间的回忆,此时都只变成模糊朦胧的一团,怎麽也看不真切。
他觉得很失落。
环视他从前住过的这间房子,既陌生又熟悉,而唯一让他感觉亲切的,就是简缘姐姐身上的温度和香气,虽然他触碰不到也感受不到,可是跟她相处时便下意识地觉得很温暖。
前几天姐姐上网搜寻了这几年的儿童落水案,却找不到任何与他的资料对得上的案子。
她也去问了公寓附近的邻居,他们也纷纷表示对於近几年住在这栋公寓五楼、姓柏(bai)的人家没有印象。
一无所获。
姐姐看起来比他还要失望,一脸抱歉地看着他,说:“对不起呀小亦,再给姐姐一段时间,我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
柏亦其实觉得没关系,要是真的找不到爸妈,和姐姐在一起也行。
虽然不知道什麽时候姐姐也会离开。
柏亦虽然什麽都不懂,可也隐隐知道姐姐并不会在这里长住,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到时候,他又变成孤单一人……呃,孤单一鬼。
柏亦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他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往门边飘去,想到楼下去找烧炭哥哥,烧炭哥哥总会说些有趣的故事逗他。
然而当他从大门穿出来後,却被顿时一道阴影给笼罩住。
咦,怎麽那麽暗?晚上了吗?
柏亦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瞧见一抹极其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高的哥哥,穿着一件白t-shirt和灰长裤,面色冷酷,正静静地看着姐姐家的大门。
柏亦觉得这个哥哥有点可怕,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让他害怕的气息,柏亦甚至被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能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哥哥。
就在这时,就见这个哥哥忽然低下头来,犀利的目光朝他脸上射了过来,利箭一般,比妈妈生气时的表情还要可怕。
柏亦好想哭。
嘤嘤嘤姐姐!这个哥哥好可怕啊啊啊!
就在这时,柏亦又忽然想到烧炭哥哥曾经告诉过他,一般的人是看不到他们的,所以也许这个可怕哥哥也看不到他?
正安慰着自己时,却突然听见一道低沉的、很好听的声音说:“小鬼头,你住这里?”
柏亦愣了下,抬头看他时就见这个哥哥蹙着眉,目光的的确确落在了他的脸上,正看着他说:“你是什麽?地缚灵?”
柏亦呆呆地看着他一会後,忍不住往後退,穿过大门退回了室内,全程表情呆滞。
待回过神後,他一双小手抱着脑袋表示崩溃,嘤嘤嘤这个哥哥竟然看得到他!还跟他说话了!
姐姐你快回来,这个哥哥好可怕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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