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你降低分成,不过同样的我也有交换的条件……”伊甸的视线没有移开:“希望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在赌场任何一个地方闻见烟味以及看见烟头,特别是休息室。”
伊甸着重的强调着。
鲁斯安点烟的手顿住了,他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伊甸平静的回道:“如果你希望明天还能看见我。”
鲁斯安咬了咬牙,将还没抽的香烟重新塞进了盒子里面,看起来无比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答应你了。”
赫拉对于鲁斯安竟然可以这么快妥协感到些许惊讶,不过转眼想了想,他可是鲁斯安啊,一个连一参币掉在水沟里面都会哀嚎半天的吝啬鬼。对方或许此刻心底里面想着,如此以来还能省下一小笔烟钱,何乐而不为呢。
伊甸一开始便是瞄准了他的这种心理。
整理好衣领,她走进了赌场,同往常一样站在12号赌桌内侧,等待着闲家入座。
说实话,荷官的工作有时候乏味的可怕。
就算只是一个小镇,赌场里大大小小的赌桌都有接近五十多张,而来这里的客人可以自主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玩法,同一种玩法,又会有专门的几个荷官负责。
当有客来时,你就有工作可做。
换句话说,如果你这一桌没有客人,那么你就会一直闲下去。
这听起来挺不错的,不过当荷官的薪资和赢取筹码数划上等号的时候,就完全是噩梦了。
一个赌场里面,就算是荷官的待遇也常常有很大的差距。
很不幸的是伊甸这一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其一这镇子说小不大也不大,作为赌场的王牌,伊甸的“名声”可以说让人望而却步,当然偶尔也会有不怕死的人。
其二来这里赌的人大多都是日常试一试手气,基本上都是熟人,他们也会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荷官。对于客人而言,他们可不太喜欢对着一个总是冷着脸的荷官。
照这样看,伊甸的工资数应该在赌场里属于垫底的阶级。
不过,事实却是相反的。
毕竟每个月赌场里总是会有那么四五个像是昨晚一样的“肥猪”送上门,光是一个人赢得的筹码,就足够让其他荷官羡慕了。
伊甸日常站在那里发呆,她看着赌桌上吊着的灯,暖黄色的光投射下来,空气中漂浮着的颗粒在来回的上下。
一个,两个,三个……
问她为什么要数?
打发时间罢了。
直到伊甸数到第三百三十八个的时候,一股冷风从她的背后吹来。
她转过头,叹了一口气,谁没事把窗户打开的。
转过身,准备合上窗户,却被突然扶在窗沿边的手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可以问一下,这家赌场的正门在哪里吗?”清爽的男声响起来。
紧接着,一双浅褐色的瞳孔对上她的眼,该如何形容这双眼的美,明亮没有杂质,像是深暗路上的一盏明灯般。
拥有它的主人此刻正拍着不知何时落在自己身上的雪,他穿得像是一只准备过冬的北极熊,深色的口罩遮住大部分的脸,让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越发让人难以忽视。
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看起来并不像是镇上的人。
伊甸来回的观察着他。
单肃友好的朝伊甸伸出了手,露出了微笑,尽管他戴了口罩,对方并不能看出来,他说道:“我是来这里旅游的人,听说这里有赌场,想要过来玩上两把,不过……”他顿了顿,表情看起来有些许苦恼,“这赌场的入口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听了。”
他似乎打算用亲切的态度来消除伊甸身上的冷漠疏离感。
不过,很不幸,对于伊甸来说,这并不管用。
也不知道时间冷却了多久,单肃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从左手边的酒吧进去,那里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到这里的。”就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伊甸一边伸出手关上窗户一边清冷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重新回到12号赌桌。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的时候,伊甸正在数第五百九十九个灰尘颗粒。
自己面前的桌子被一双手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