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就告诉你。”
“杨三?好,我现在就去!”黄天化一口就应下来,伸手要信。
寸心一把把他的手打下来,笑道:“急什么,我现在先写。”
说着就变出纸笔来,一面打量着黄天化一面动笔,直看得黄天化浑身发毛,坐立难安,才堪堪写完封好。
“一定要亲手交给杨三哦。”
黄天化点点头,慎重地把信揣进怀里,这可是事关杨师兄一辈子幸福的秘密,怎么能不严肃对待呢,便跨上玉麒麟乘云而去,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寸心眼看着黄天化的身影消失不见,终于忍不住,笑得在地上打滚,哎呀,这傻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小子呢。
远处的云雀抖了抖翅膀,豆子大的眼睛里竟有些委屈,看见他就跑,一直沉着脸,现在却笑得这么开心,哼,傻小子,都是一个傻小子了,还那么高兴做甚?
杨戬的醋坛子并未砸到远去的黄天化头上,玉麒麟健步如飞,不过几炷香的功夫,就到了西岐城中。
他按下云头,随便拦下一位老伯打听到:“大叔,你知不知道附近一个叫杨三的人啊?”
“杨大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快去,他就在前面施粮呢。”
杨大善人?黄天化眨眨眼,顺着人潮跟上去,远远的,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有。”
他应声抬头一看,衣衫破旧的百姓中立着一个少年,只着朴素青袍,头插木簪,却是难得气质温雅,明眸秀眉,毫无骄矜之态。他身边所围的,都是些从战乱之地逃到西岐来的难民,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身上臭气熏人,加之又累又饿,见着粮食,就眼冒绿光,就和饿狼见了肥肉似得,疯狂往前涌,要去抢粮食。
黄天化眼看着这瘦弱的年轻人就要被情绪激动的难民压倒,忙准备上前帮忙时,却见这少年不慌不忙,手中黄光一闪,顷刻之间所有人都被定住,他微微一笑,旁边的婢女顺时将打包好的粮食递上,他长袖一拂,粮食便一一落到每个人面前。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黄天化暗叹道,眼看这少年解了定身咒就要离去,忙上前拦道:“兄台慢走!”
杨婵愕然看着这个拦住她的陌生人,疑惑道:“不知道兄台有何贵干?”
黄天化笑道:“在下是受我嫂子敖寸心所托,来给小兄弟送一封信来。”
嫂子!杨婵一时喜笑颜开,忙把信接过来,迫不及待就要拆信,又觉不大礼貌,把人家晾在一边,便对黄天化道:“在下的住所就在附近,不妨前去喝杯茶吧。”
一边的婢女灵芝附和道:“是啊,劳烦您为三公主给我家姑娘送信,还请务必去舍下喝杯茶歇息一会儿吧。”
这侍女乃是寸心向家里讨要,乃是鲤鱼化形,留下照顾杨婵,以防她一人在此无人照应。
黄天化见刚刚杨婵的言行,本就有心结交,他又是个爽朗的性子,哪有不应的道理,便随杨婵来到她之前与寸心所住的小院。
此时已经是五月末,繁茂的竹节海棠已经开过最艳丽的时节,落了一地鲜红残香。就在花瓣飘摇,落英缤纷的地方,黄天化见到了他此生最美丽的情景。
无他,春山如笑的少年在他眼前摇身一变,就化作了一个女郎。那是一个,宛若杏花微雨般的姑娘,她抿着嘴,笑吟吟看着自己,肤白如新荔,鬓发如绿云,身穿一件鹅黄纱衫,颜色甚是明丽,但在她容光之下,只怕再灿烂的锦绣都会显得黯然失色。
黄天化的脸腾地一声就红了。
杨婵本觉得以幻象示人不大礼貌,这才变回原身,谁知眼前的青年,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脸红的好比猴子屁股,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她问她兄嫂好不好,他就一个劲笑着点头也不搭言,她又问近日有没有战事,他甚至别过脸去不看她。
这是怎么了,杨婵咬唇,尴尬不已,不知该如何交谈下去,可眼见少年的脸越来越红,感觉都要滴下血来,又觉不对劲,莫非这人有病,莫非是嫂子叫他来,就是托她用宝莲灯替他治病的?杨婵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不然,寄信派仙鹤就可以了,何必要让人走上一遭呢。
黄天化深觉自己在美人面前丢脸,束手束脚,词不达意,看着杨婵尴尬的表情,更是懊恼,可是越急反而越说不出话来,脸反而是越来越烧,丢死人了!黄天化在心底哀嚎。就在他自我厌弃时,就感觉一只微凉的小手搭上他的脉搏,他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两眼木木地瞅过去,只见一只纤手皓肤如玉,映着落红,便如透明一般。他不自觉的,爪子就伸上前去想摸一摸。
待感触到如玉的肌肤时,他心尖一颤,正对上杨婵又羞又怒的眼神,唬得倒退几步,一叠声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你,我,唉,我……”
杨婵瞪大双眼,也顾不上生气了,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忙上前道:“你别动。”
黄天化看她上前,更是吓得后退。
“你别动啊!后面是……”急促的提醒被砰的一声打断,黄天化一头栽进花圃中,震下落英无数。
“哈哈哈哈哈。”小丫鬟灵芝早就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杨婵也掌不住掩嘴轻笑,黄天化从花中直起身来,发上脸上都是花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又是委屈又是害羞,一个旋身,腾云而去,逃也似得跑得无影无踪。
杨婵愣住了:“他跑什么,我还没给他治病呢。”
灵芝见自家姑娘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忙忍笑提醒道:“人家哪有什么病,就算有,只怕也是相思病。”
“没病?这怎么可能,嫂子让他来给我送信,难道不是让我给他治病吗?”
“哎哟,我的傻姑娘,三公主分明是让他来给您相看的,你还不解啊,不信您拆开信看看,只怕三公主连这小子的生辰八字都写上去了呢。”
杨婵闻言拆开信一目十行,脸上早已羞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