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不好.他怎么也不相信李贤会弱到要放哪白色帷幔.若按以前的性子.李贤是巴不得身穿最华贵的衣裳.花枝招展的站在大军中央.成为众矢之的才是他的目标.
“陛下......”当李宏从那城楼上下去的一瞬.樊华凑到他身边.目光闪烁.礼数周到.
“樊卿何事.”李宏阴着脸问道.
他刚才俨然看到了李贤的大军.那装备精良的铁骑......蓄势待发的弓手......若不是他站在这城楼上.怕是一日不到.这玉泉关也会成为李贤的囊中之物.
“臣......想作为我军來使.当一回说客......”
樊华是无论如何也沒想到李宏如此的爽快.为此.他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故人......樊城扯着他的衣角叫他别去.可他不得.他要去.他要问清楚那三知所说是否乃真.
一骑红尘.樊华骑着宝马去到了一里外的赤阳军营.说明身份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赤阳军营的最深处.
“那日一别.卿无恙.”李贤半躺在床榻上.双眼下陷.脸色苍白.军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
樊华凑上前去.他还是昔日的贤王么.那个什么九阴毒.真当如此厉害.他坐到李贤的床榻.地上丢着好几张染着血的丝帕.
“我就知道你会來.我早就叫人看着了......三知是不是找你了.”
“你都这样了.还要行军打仗.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李宏欠我的......我知道你心存疑惑.不用多问了.三知所说句句属实.我一身的金银.包括这皇位......在我归西后.将通通属于你......”
“为什么.”樊华诧异的道.他知晓李贤不是这样的人.虽然豪爽.但也不会完全放弃这些身外之物.
李贤忽然凑到他跟前.拽住他的衣襟.龇牙咧嘴的道:“因为我命不久矣.你明白吗.我现在拖着这身子勉强能行军打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看到李宏去死.用他的命.來偿还他之前欠我的......”
他也不想死.他还沒好好的享乐.他还沒坐到那大凉的龙椅上......可他的身子.日益冰凉.现在入秋了.他甚至要穿着厚重的裘衣才能出门.他的侍从每日要花费大量的精气神替他上妆.施粉.描眉.他不能叫探子看出他已病重.
“樊华......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也不想......每当阴毒发作.我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如同被万跟细针刺穿.生不如死......纳兰氏族的旁系來刺杀我.我甚至不能运功......你知道我多难过吗.”他这辈子少在人前落泪.这次却将心里的苦都同樊华说了.他瘦如枯骨的双手紧握着樊华的衣裳.头深深的埋在樊华的身上.似失去了气息般.
“我知晓你來是当说客的.但我意已决.磐石不移.你告诉李宏.此战.我们二者.只能留下一个.”
反正......
只要他们一个死......
另一个也会死的......不如就这样一起去死吧......
这样......他们就不用在乎什么皇权了......他就能属于他了......
樊华带着他的话回到了李宏那.他并沒有说李贤的状况.他相信李贤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他不需要怜悯.压不需要任何人去可怜他.他需要的是拥有一个亲手杀了李宏的机会.
李宏得知李贤的话.气得一整日粒米未进.当夜睡梦活生生被气醒了.
另一头.慕忠诚早已令千军严阵以待.连夜找來了刚才前线下來的的两名将军.与所有武将共同商议.
但不如他们所愿.天还未亮.一束火把.在那黑夜之间点亮......未过一会.许多火把都开始燃烧.就好像夜里幽幽的狼眼一般.忽明忽灭.
当所有火把亮起.那守夜的守卫已被火箭射杀在了城楼上.那是进攻的信号......刹那.人声鼎沸.赤阳大军如饥饿的雄狮一般扑向玉泉关.
九天雷动.号角长啸......
李宏从睡梦中惊醒.听这阵仗.定是李贤夜袭玉泉关了.他穿上靴履.外衣也沒穿.跑出了房门.
外边人声鼎沸.所有的人都在四处奔走.他看到城楼那边.火光冲天.还能听到木桩撞击城门的声响.
他奔向城楼.途中忽闻欢呼声......不妙......已攻入城内了.
忽然从路旁冲出一人将他扯到一侧.定眼一看.是樊华.他衣冠整齐.他彻夜未眠..他怀中抱着懵懵懂懂的小樊城.睡眼迷蒙.与那响彻天际的厮杀声成了不同的景色.
“先躲起來.大将军的援军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