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会遭受任何的结果,
可现在,齐慕繁告诉他要活着,
哪怕再不容易,哪怕再艰难,也要让他活着,
心,仿佛一块湿了水的抹布般,浸得透凉,却也无比的辛酸,然而这辛酸,又不仅仅是辛酸,仿佛是带了无形的电流般,又夹着一股极致的温暖与甘甜,
虽然前路依旧莫测,但这一瞬间,一股难言的饱足感,幸福感忽然间就闯进了他的心里,
良久之后,才慢慢地消化和平复,
“快两年了,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或许是这样的夜实在容易教人卸防,也或许是齐慕繁侃侃的认真,的确敲碎和打动了他心里最深沉的东西,秦阳咬了咬嘴唇,努力从齐慕繁的怀里挤出來,无比认真地对上那双深沉明亮的眸子,
“为什么是我,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我什么样不必我多说,可你为什么选中我,”
他从來想不通这个问題,
虽然也明白阳光下的人,对齐慕繁这种身处黑暗的人有着一定吸引,但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他于他不过是一无是处,这世上所谓的执念,说到底最初也不过就是一个选择題,他齐慕繁从來不是一个轻易被执念左右的人,
从一开始,他就可以不必选择他的,
“是啊,不管从哪方面來讲,你都是不适合的,比你长得好的人大有人在,比你聪明懂事的也不少,比你有本事讨人喜欢的更多得是,可秦阳,有些东西不是选择題的,因为它从來沒有别的选择,”
秦阳的话刚落,齐老大就直接回答了,他似乎是准备已久,又仿佛这个话題简单的的确让他不必去考虑一般,
“选择你,也许是别无选择,也许是一时兴起,但这个人只能是你,我不打算,也不会换成别人,你明白么,”
仿佛是动人的情话,但他的语气却又偏偏平静至极,可越是这样,达到的效果反而越加的事半功倍了起來,
这一瞬间,秦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般,无比的沉重,别说是逃离了,他已经连呼救的力气都沒了,
他真的承受不起,
“其实,我……”
齐老大打断他:“这些事,其实并沒有必要弄清楚,你与其将它们视作负担,其实不如心安理得的接受,”
理所应当的语气,仿佛是建议,但依然不给他丝毫抗拒的余地,
他还能怎样,
似乎是急于逃离这个沉重的话題,他继续问他:“为什么把我丢给周彦尧,你明知道……”
话音未落,便不由地怔住了,
“明知道他不会对你多好,可还是要把你丢给他,”齐老大眯了眯眼睛,黑夜里的眸子仿佛笼上了一层冰寒至极的霜雪般,
但也只是一瞬,便忽然如同泡沫般,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问:“你觉得我把你给他,是作为我们合作的人质么,”
难道不是么,
秦阳惊了一下,
“当然了,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因为本质的确可以说是这样,”
“你……”
心中一沉,说不出是悲伤还是什么感觉,
即使早已经有了这种认知,可当这样的话从齐慕繁嘴里说出來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即使他是真的打算留他在身边,可必要的时候,他也终究还是会牺牲他,
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題,秦阳凛了凛神问:“这学期一直沒去学校,学校那边……”
“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你们学校不是要升级么,”
“恩,”作为一个学生,他自然知道这事儿,学校准备升本是从他进校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了,
然而这两年,一直沒听见有什么准确的消息,社会的复杂,可想而知,
难道说,就这种小事儿齐慕繁也插了一脚,
“虽然你们学校是公立的,但如果有外快资金涌入,你们校长也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
“我投了一笔钱进去,顺便提几个小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真的不过分,有钱就是可以任性,
秦阳腹诽着,
“所以,你去上不上课,考不考试都沒什么关系,”
“是,是么,”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些什么,
注意到秦阳脸色的变化,齐慕繁眼神变了变,看了看天边渐明的鱼肚白,叹了口气说::“时候不早了,睡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