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离开后,苏通扶着桌子的手颤抖如筛,使了好大的劲才站起,转过身走向贺靳,每一步犹如千斤之重,泪水在眼里一圈一圈打转儿也不曾晕头转向而是那般清清楚楚的顺着脸颊流落。
“是大哥做的……”苏通哽咽着,手撑着床沿,体力耗尽般软倒地上,指尖攥着床单仍不能疏解心上的痛,几次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喊不出,闭着眼任泪水横流。
许久之后,苏通才缓和了几分情绪,深拧眉眼,心如刀割地问,“他怎么能这样做?”
“谋逆大罪,为了立威值得吗?聂伯伯竟会同意他那么做……”苏通眸光忽然凝滞,陡然间惊恐万分,慌乱起身要走却又定住身,“那三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如果聂伯伯是举兵,那送去云家和楚国的那封又有什么计划,又会掀起哪般滔天骇浪?”
眼下他该何去何从?
苏通凄惶站在床前,毫无主意,转身望向贺靳,“哥……你知不知大哥这样做?如果是你也会这样做吗?事已至此,我如何才能保住聂伯伯?怎么才能阻止大哥?”
他没办法,但别人或许有办法。
苏通眼下一转,起身出了门,他招来下人去请赵古越来照顾贺靳。
此时此刻,才明白赵古越那一番刁难与嘱托意在牵制他转移他注意力,如果不是刚巧有个打外头回来的下人说多了话,他又怎知外头已是几轮天翻地覆。
连赵古越这一个外人也帮着苏明而欺瞒他,举目无依之感寸寸侵蚀心上。为什么他一个局中人总是被推到局外,只要他承受一个又一个残酷的结果,不准他知晓过问起因过程,甚至连扫尾这样的事儿他也无处使力。
聂欢的事是否还有转寰之地,苏通问一百次也没有答案。
云宗是否会怀疑聂欢背后会有别人,是否会查到苏明?
朝廷上下,云宗最信任的人莫过于云初,但是经历了络玉一事不知道云宗是否还在耿耿于怀,可曾召见过云初?
望着亮晃晃的沉香楼,比前些日子楼里楼外都亮敞几分,苏通站在楼外湖边,微微凝眉,但仍是举步走进光影中。
他真的做不到对这些人这些事听而不闻,闻而不问。不打听些什么,坐立难安。
楼里楼外亮如白昼,远远地便看见青竹与云初在屋里对弈,两人专注棋局,连苏通踏进了屋来也未曾理会。苏通不发一言靠近,云初断不会不知外间发生的事,可他却能坐如禅宗如常落子,是苏明那一封信还是别有盘算?
云初捻起一子却又松开任其落进棋坛里,“青叔,你先下去吧。”
这一局还未分胜负,云初却弃子不进,或许他心里也难以平静。
苏通望着垂首坐立的人,“王景送来的信,你看了吗?”
云初颔首,苏通心口一紧,“信上写了什么?大哥要云家做什么事?”
“称病抱恙,独善其身。”云初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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