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走了没两天,同居的后遗症便开始显露。
她睡觉不踏实爱踢被,崔景行一晚总要醒过来几次善后。现在一觉醒来摸不到人,眯着眼睛等待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去了卫生间,而是搬回了宿舍。
早起跑步,带着一身大汗往回赶的时候,闻到巷子口早点的香味,也总忍不住买上一大堆,想她喜不喜欢吃呢,最喜欢吃哪一种呢——不对,她不是走了吗?
房间里没了她乱摆乱放的东西,床上不会有她吃剩的碎屑,她也不会拿着几套轮番问他这件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显得我瘦吗,腰细吗,屁股大吗。算了,我还是再去找一套吧!
她指着满屋子的衣服说,景行,马上要过夏天了,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衣服穿了,上次我们班xx的连衣裙可真漂亮啊。
他那时候觉得女人太麻烦了,走到哪儿都是麻烦本身,前十多年的策略很有必要,跟女人保持一段距离绝对是长寿的必要条件。
现在想起来,他却十分怀念跟她分享同个空间,抢食同一袋垃圾食品,为了看哪个电视台而激烈吵架……的种种了。
他想了很久,觉得那大概是因为跟她在一起,他又重新过上了平凡而又琐碎的生活,不用戴上面具,不用承受负担,简简单单的两个人。
斗争,扶持,再斗争,最终还是手牵着手,相互依靠着往前走。
有件事,很恐怖但又很真实。
崔景行越来越觉得,他在失去自己的母亲之后,
开始对另一个人,女人,产生了依赖。
说好了不会来,周五这天,崔景行还是推掉了几个事先定好的日程,一早就起来梳洗整理,准备去一趟华戏。
房子离华戏不远,他选择步行,路过那条喧闹小巷的时候,店铺陆陆续续开门。三两游客进来,趁着人少很兴奋的自拍。
他往一家花店里走,里面鲜花的品相一般,但胜在新鲜,他在一桶桶新到的花卉前仔细看过,思考该买哪一种。
店主看着他笑,问:“先生送给什么人呢,她有什么喜好,比如花的种类、颜色、香味什么的,说出来我帮您参谋参谋。”
崔景行说实话实话,花是送给我女朋友的,她鼻子比较敏感,花粉太多的就不要了。她喜欢素雅一点的颜色,白色浅粉浅黄这种。
但有时候也不一定,高兴起来也挺爱大红大绿的。最重要是不要玫瑰,她说假货太多,就算是真的气味也不怎么好,每次闻见都想吐……
崔景行如数家珍,一点没注意到店主黑漆漆的脸,絮絮叨叨念经似地讲过一箩筐话后,才来询问:“想好用什么花了吗?”
店主头涔涔,自嘲庙小容不下大佛,往崔景行手里递了一支剪了雄蕊的百合,就忙不迭地将他送出了花店。
崔景行生平头一次被人拒绝做生意,但也不恼,看着手里这支洁白如玉,只在根部带绿的百合失笑……其实这花就很满足条件啊。
找到许朝歌的时候,她正跟班里搭档表演的同学们在排练室外对台词,他喊了一声,她回头,眼里的光一下子就亮起来。
大家也发现来人,朝她挤眉弄眼道:“哎哟,好甜蜜啊,赶紧过去卿卿我我吧,反正魂都已经跑了。”
许朝歌向大家吐舌头,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崔景行看着她一路蹦蹦跳跳过来,将手一伸,她很乖巧地抓住了,声音甜甜地问:“不是说好不来的吗?”
崔景行将那支百合花递过去,她高兴得埋头一阵吸,说:“这花很好,我很喜欢,不过怎么就一支,你从哪家的花篮上偷来的?”
崔景行满头黑线,也懒得解释了,问:“你们第几组?”
许朝歌说:“快了,里面的演完我们就得进去。”
崔景行拍拍她肩:“那别废话了,赶紧再去准备会儿,否则一会你在台上演砸,你那些同学该背后骂你了。”
许朝歌不乐意:“为什么一定是我演砸?”
崔景行笑:“快去吧,我一会儿能进去看吗?”
许朝歌说:“别人可能不行,但你的话一定没什么问题。”
进去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阻力,台上的一组正好演完,仔细在听老师的点评,台下黑压压坐得都是等待的学生。
他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拿手机出来准备静音的时候,正好许渊的电话接入,他向那边说一声稍等,朝着准备上台的许朝歌挥挥手。
一直左顾右盼的姑娘终于看到他,笑着点了点头。台上的一束光打在她线条柔和的侧面,她往后转身的时候,光影缓缓如电影的慢镜头。
美得不太真实。
崔景行怔住几秒,这才想起电话线的那头还有人,小声地问:“什么事?”
许渊说:“上次您要我找的可可夕尼,也就是常平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发到您的邮箱了。”
崔景行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