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越刮越勇,鹿人的脚步不由得一直往后退去,少年扶住一只鹿人,安稳停在他的身后。
“沙魔来袭,后果很难预知,也许这整一片的山河都会成为黄沙漫漫。”鹿人有些惶恐,望着前方追过来的红色,那是要命的光影。
“我知道。你们趁机过去,把车内的人先送回巫藏吧。”很想侥幸的躲开沙魔的袭击,但有些难度。
“路已经被堵死。”鹿人继续说道,看得到的风沙在前路肆意凛然。
少年不语,目光也追随着这道逐渐靠近红光,“我们先拦住它。”话让人安心,心知其实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对付这种见血而狂的怪物。
北荒这么些年都没有魔物出现,仅仅在短时间内,鬼灵,人鱼,沙魔,就一齐出现,再往后还真不知会遇到什么?这是注定了他不能回巫藏么?
小老头叠合的手掌之中出现了蓝光,咒法已经从他嘴里念出,路过的无脊崖后方“啊呵呵~”哗然一片,浓厚的黑影从他们头顶飞过,去向沙魔所在的位置。
鬼灵与沙魔都是聚散而成,这两者之间有异曲同工,兴许能相互克制。同样也是侥幸的想法。
速度很快,几乎让人不敢眨眼。这些鬼灵底下带来的风,也吹起了不少的尘土。少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要是没有这个小老头,独自回巫藏的话,遇到这些个魔物恐怕难以招架吧。然而偏偏一些巧合容易被阴谋促成,既然这个小老头有能力,那就全部交给他了。利用,谁不会?
少年往后退了几步,鬼灵与沙魔交战在不远的前方,“轰——”黑暗里的光影笼罩在那团红色之上,流沙顺势破开,鬼灵的包围,沙石散尽飞扬,然而又在地底涌起一片沙浪,反将鬼灵包裹在内。
小老头额头起了汗,不自觉的加大了咒法。沙魔的力量很大,几乎是不受人控制的,几番对峙下来,也是经不住灵力的耗尽。“得找些帮手来。它发现了我们。”紧张的神色出现在老头的脸上。
少年跟随着神色一紧,哪还来的帮手?他们已经离开了无瑶山,连离沽漠河都远了,荒芜的无脊崖附近,只有山石峭壁。
车内的水人脸色煞白,风沙将一切送到她的脑中,她的族人死在沙漠,宛若是凶手拿着利刃重新将她找了出来。
少年离近车棚,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将他拽紧,紧的开始发抖。回身,就见淮雀一脸的害怕。仿佛是水人族的敌人太多了,那样的害怕已经震到了他。
她的眼神哪儿都不敢看去,发抖的身子贴近少年,垂下的双眼盯着脚下的那片土地,就想顷刻间逃躲到这些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它怎么来了......”她在自语,这个几乎与水对立的魔物,它怎么出现在这里?“我的族人死在沙漠里......”“我的族人死在沙漠里......”嘴里一直在重复。那时她很小,却记得很清楚,她将伤痛记的很清楚。“我的族人死在沙漠里……”
“淮雀……”少年稳住她的情绪,看得到的悲伤在少年心里留下了记号,他没见过七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但一个人因此留下的伤痛,永远也无法抹去。
风卷沙石,呼啸而来,割得她每一处肌肤都泛着疼痛,点点蓝色的血迹映了出来。少年抬起了她的脸,冰凉之下,从颤抖的眸子里滑落的泪是热的。
“进去车里躲一躲。”无法在她心口安抚,只能将她的思绪转移。
淮雀没有点头,也没有不愿,木讷的被少年送回到了车内,可害怕依旧让她蜷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就像伪装在人鱼群里,她也是缩着身子,让自己躲在礁石里,永远怕见到那些凶手。
有一抹心疼从少年心口中溢出来,他会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想诗音那般强大,像沧宛那般邪魅,像烁雅这般不带情感,只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害怕到无助……
暗红色的戾焰与那些鬼灵纠缠在一起,依旧抵不住它的逼近。沙土已经覆盖了前面好几个山头,继续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少年抬头,圆月已经挂在空中,月色朦胧,也不知巫藏的月是不是也是这般,但已然是阻止不了巫藏的祭祀典礼了。加上沙魔的阻拦,就算鹿人的速度再快,天亮之前还是回不到巫藏。
他走到小老头旁边,“你能告诉我,巫藏过了今晚,是存?还是亡?”睡梦之中,他耳边回荡的是巫藏亡国的口号,这是一场等待命运抉择的战争,多半也能猜到结局如何。
小老头收回手,他明白少年的担忧,“事到如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是存是亡,你真想知道?”
“有些东西无关于命运,那是人为。”他没有说错,从一开始,若顺利的将这些消息送回巫藏,也许......
“......还有希望。”意外的话,从老头嘴里说出来。
“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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