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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生怕话头被雪柳抢去,误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连忙道:“大哥,你就说说,殿下所奏的事情能不能成吧。”
“五叔,你先等等。我还有事情要问呢。父亲,公主殿下到底怎么了?”王雪柳刚刚接了璇玑宫的谕旨,瀚墨阁的课暂时停了。上一次停课还是杜夫子被赶走呢,这一次却不知原因。故而她送了使者,便来寻父亲解惑。
王志璜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女儿,只觉得头更疼了。
幸而王雪柳并没有等许久,几日后,风荷亲自来请她入宫了。
此时秋意已浓,锦芳苑中落木萧萧,锦缎般的黄叶铺了满地,也无人打扫。王雪柳想到上一次自己陪着公主殿下对坐在芷芳殿中畅饮,触目所及还是一片葱荣。不过短短半月,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世界,她的心中头一次生出了时光匆匆的感喟。
风荷倒是毫不在意,道:“殿下说秋叶飘零乃是造物常态,不让我们打扫。”
夏侯昭坐在窗边,她似乎瘦了许多,原本眉眼间的稚气也消散了,只有一双明眸依旧闪着点点星光。
王雪柳和风荷的脚步踩在黄叶上,发出了“飒飒”的声音。夏侯昭转头去看,只觉得这场景仿佛何时见过。雪柳越走越近,看到夏侯昭时,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初秋暖融融的日光落在她的笑靥之上,比最轻薄的花钿还要明丽。
夏侯昭终于想了起来,大概就是前世的始光初年,那个秋天她生了病,幽居在芷芳殿。皇后王雪柳已经怀了龄哥,淑妃裴云接掌了六宫大权。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淑妃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送给了沈府,直把夏侯昭气得连药也摔了。
也是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到底放不下心的雪柳亲自来芷芳殿探她。初为人母的期待让这位年轻的皇后散发出一种安宁的气息,夏侯昭也发不出火来,在她柔和的目光中喝完了药。
谁也没有想到,几个月后,她只能含着眼泪将儿子托付给夏侯昭,撒手人寰。
重生已经半年,夏侯昭竭尽全力想要做的,不就是避免悲剧再次上演吗?可是母后却说,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快快乐乐地长大,无忧无虑到老,切莫和纷乱的朝局牵扯上关系。
“昭儿,母亲不会害你。世人都称赞兴宪公主文韬武略,辅佐太/祖逐鹿天下,可有谁知道她的亲兄多次派出刺客,希望杀死自己的妹妹。而登上帝位的南康公主和兰陵公主呢,一个终身未婚,一个青年失偶,郁郁而终,又何曾谈得上幸福?”
皇后将整整一卷《起居注》丢在她面前,道:“你自己看看,这本书上没有一个字不含着血和泪。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离开天枢宫的那几年。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座宫城中!”
她转身走到门前,将大门拉开,道:“如果你还是想要成为什么皇太女,那么现在你就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太极宫,请你父皇颁旨。”
父皇就站在门口,母亲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夏侯昭。
璇玑宫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天气分明也并不冷,夏侯昭却觉得有一缕缕的寒气从四周侵袭而来。她想要站起来,将前世种种都告诉母亲,可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
金乌西沉,霞光从父母的身后射来,无比耀眼,一时之间,夏侯昭只觉得他们面目模糊。她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脑海中转着无数个问题,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猛地,天地旋转起来,她听到了几声惊呼,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脑海中浮现起最后一个念头,“是父亲”,随即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芷芳殿。
王雪柳不知道璇玑宫内的变故,她也不觉得是因为五叔所说的什么奏折才导致夏侯昭被禁足。何况,前几日圣上已经下诏,着有司据初怀公主所奏条拟施行办法,直把她的五叔乐得打跌。在她看来,既然那个引起朝堂争执的奏折都被准行了,夏侯昭又有什么错呢?
但她也知道,这中间的缘故自己是不能问的。夏侯昭也仿佛只是平常病中修养一般,向她抱怨药太苦,连着几日的膳食都没有荤腥……
王雪柳尽职尽责地哄着公主喝了药,又许诺等公主身体好了,一定带她去看长秋寺的菊花。临走时,她终于忍不住问:“殿下,不知您何时能重新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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