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这名是她妈给取的,一听就知道她妈是多么的用心良苦,是多么的希望她能鹏程万里。
只是方程本人在学习上并没多大建树,熬完初中,就想投入到为社会添砖接瓦的大军之中,只是她妈死活不同意,非要她读高中,考大学。
就这事,母女两不知吵过多少回。
开学前一天,方程去兼职的地方结算工资,结算完工资出来,正赶上酒吧门口有两伙人火拼,混乱中把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装钱信封给打飞掉了。
方程愣了下,转瞬就撸起袖子,也不管是那一边的,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在个角落里找到了掉落的信封。
弯腰刚要去捡,背上冷不丁被人偷袭了一脚,头向墙上撞去,撞去之前,情急中她抓住了一东西,止住了前倾之力。
稳住身子后,方程凶狠地回头寻找偷袭她的人,只是头回到一半,突感到那里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抓在手里的东西似乎是衣服之类,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往上一看,傻了眼。
她抓住的竟然是一哥们的裤子,而且那裤子已被她扯落到脚踝处……
视线对上那人的脸,看到那哥们俊美无铸的帅脸有酱紫色变成火焰色时,她果断地捡起信封逃之夭夭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开学第一天就想迟到?”
还在睡梦中的方程被她妈给掀了被子,抽了枕头。
方程揉着额头,抽了口凉气,冲她妈喊道,“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叫我起床。”
“别的没这个快。”方程她妈将枕头丢到她头上。
方程一边扒开枕头,一边看向敞开的门和几乎什么都没穿的自己,不由气急败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进来前就不能先敲下门。”
方程她妈随口道,“敲了。”
方程明显不相信,“敲了我不可能没听到,你压根就没敲。”
她妈理直气壮地说,“没敲怎么了?我是你妈,进自己闺女房间,敲什么门?你都是我生的,有什么不能看的?别说你毛还没长齐,你就是七老八十了,照样如此。”
方程瞪着她妈,胸腔剧烈起伏。
“愣什么愣,还不赶紧穿衣服下来吃饭。”方程她妈蹬蹬下楼了。
方程捶了下床,烦躁地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一脚踢开被子,下床找衣服去了。
方程收拾好下楼,她妈和姥姥已经在餐桌旁边了。
方程走到姥姥跟前,在老人的褶子脸上亲了下,这才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吃饭。
饭才吃一半,她妈瞅着她,又数落开了,“第一天上课,你就不上心,我要是不上去叫你,你能睡到太阳嗮屁股,女孩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像你这样的,能学好才怪。”
方程放下筷子看着她妈,“你不叫我,我也要起床了,别忘了有一个东西叫闹钟。”
“闹钟?”她妈撇撇嘴,“那玩意能闹的醒你吗?”
方程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是你非逼我去上什么高中,这会儿倒怪起我学习不好了。”
“学习不好,那是因为你不上心,高中我又不是没读过,只要用心,就能考上学,就怕你不用心,天天在哪儿混日子玩。”
“你别忘了有种东西叫资质,不是所有人,学了就会了,学了就能考上学,要是那样,大学的门槛还不被踩爆啊,就没有所谓的落榜生了。”方程嗤了声。
“我不知道什么资质,我只知道,你若考不上学,就跟我一样只能在这儿鸟不拉死的地方开家半死不活的小卖部。”她妈说。
“开小卖部了怎么了?我愿意。”方程说,“你以为上了大学就一步登天了?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还少了?我兼职的地方,就有不少大学生,还不是跟我一样做着同样的工作,拿同样的工资。”
“我还没问你兼职的是什么工作呢?”
“上三年高中,四年大学,最少也要花个六七万,然后读完还跟现在干一样的工作,我图什么?最最关键的是,大学的门又不是专为我敞开的,我说进就能进啊?”
“毛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姥姥插话,“这人的活法多了去了,也不是非要上大学……”
“妈!”方程她妈打断道,“不上大学,她能干什么,你老还真想让她回来开小卖部啊?”
“也不是不可以。”姥姥弱弱地说。
“想也别想。”方程她妈吼了句,“我不同意。”
“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是我有没有那个上大学的命,就像你学习再好,还不是……”
“你说什么?”方程她妈拍桌而起,“继续往下说啊。”
方程吞咽了下,迟疑道,“说就说,你没那个命,强求我也没用,三年高中上完,我顶多也就给你拿一毕业证回来。”
“说你呢,你倒扯到我身上来了,让你上大学那是为了你好,没有文凭,被人看不起不说,找个像样的工作都难,你还没回答我你兼职的是什么工作?”
“有了文凭就被人看得起了?被人看得起靠的不是一张纸,你们大人真是虚伪?”方程饭也不吃了,拉开椅子,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毛毛,把饭吃了再走。”姥姥在后面喊。
“吃不下。”方程回了句。
姥姥就在后面埋怨方程她妈不该在吃饭的时候数落孩子之类的。
“小妈做什么好吃的了?”
方程骑着自行车在路口停了下来,双腿支地,问等在那里的刘东。
刘东和方程家同在一条街上,从上小学起两人就是一个班,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直到进了高中,也还是同一所学校,并且还分到了同一班级。
“茴香鸡蛋饼。”刘东嘴里嚼着东西,将手中的饭盒朝她面前递了递,“没吃?”
方程说,“吃了一半。”
“又跟方姨吵嘴了?”刘东瞅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方姨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数落你两句,不吭声不就是了。”
方程白了她一眼,夺过饭盒,骑上车子就走。
刘东在后面哇哇大叫,“你给我留点,我中午还想吃呢。”
等到了校门口,方程才将饭盒还给他,拿纸擦了擦嘴。
“你真一点没给我留?”刘东捧着空空如也的饭盒,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
方程打了个嗝说,“小妈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时没把持住……”
刘东拿脚去踹她的车子,“叫你吃独食。”
方程车把拐了下,停在了路边,让刘东踢了个空。只是,还没停稳,一辆汽车就擦着她的身体,直直开到了校门口方才停了。
方程咒骂了句,开那么快,急着投胎呢,也不怕刹不住车,撞铁门上去。
显然,方程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车质量够好,开车技术也过硬,恰在撞上之前停了下来。
而后面的方程和刘东也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因为只开了一个的小门全被这辆车堵死了,两人想进除非从铁门上飞过去。
刘东没好气地哼了声,“你说这些有钱人都什么怪癖好,弄辆豪车堵在校门口是没地方*了吗?这让我们怎么过?”
方程看了看,一脚撑地说,“还是等会儿吧,应该是送学生的家长,等他们走了咱们再进去。”
“我倒是不想等,可不等还能怎么着,就是卖了我也赔不起人车一块油漆的钱,你当你二师兄傻呢。”刘东说。
方程和刘东扶着车子等,可那家长也太磨叽了,再是没完了,比十八相送还要依依不舍,这么不放心干脆跟孩子一块上得了,没断奶就回家继续吃奶去。
“又不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至于吗?”刘东不耐嗤了声,“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比咱精贵,咱们上学,除了小学第一天有家长送外,就再没送过一次,完全是自生自灭,跟人家简直没法比。”
方程看了看表,“至于不至于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距离上课只剩下五分钟了。”
“我靠,我说周围怎么这么安静,除了我们就没见其他同学路过,合着不是来早了,而是快要迟到了,五分钟,除非这辆车现在开走,咱们还能来得及。”刘东扯着嗓子大叫。
“就是现在让他们挪开,也已经晚了,这些人叽歪的很,扯上肯定不少费事。”方程皱着眉头说。
“那怎么办?难道第一天就又要挨批?”刘东叹气。
“我是不想第一天就喊方萍女士过来学校,我还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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