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林绰窈走到廊下,因她不开口,那俏丽女子便有些疑惑地朝她望去。
可还未待她看出个所以然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直接甩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两个女孩子,无论是被打的,还是没被打的,都被这一耳光,给震撼得懵了。
绰窈师叔,向来宽善温婉的林绰窈,竟然会出手打人?!
面容俏丽的女孩子捂住被打的那半张脸,满怀羞惭忐忑都还及不上心内惊恐。
“跪下。”林绰窈说。
二人慌忙依言跪了下来。
林绰窈吸一口气,说道:“往日宫中端正持重的教导,全都不记得了吗?谁让你们在背后,说人闲话?”
二人对看一眼,诚惶诚恐的面容上,都露出莫名来。
往日比这说得更过分,被逮着了,好像也未见她这般严厉地斥责呀?
“自己去清规堂领罚,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们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林绰窈说罢,便转身拂袖离去。
两个女孩子看着她挺立笔直的背影,暗地吁一口气。
那个名字?哪个名字?是叶沙华,还是廉贞公子啊?
她们自然不敢去问,只在心中记下,以后无论是哪一个,都绝不敢再提了。
吃一耳光的女孩子抚一抚自己的俏面,压低声音与同伴嘀咕,“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这一耳光,挨得那么莫名其妙啊?!”
麻鼻姑娘缩一缩脖子,竖起一指抵在唇旁。
流年不利,喝水尚还塞牙,只能小心行事,自求多福。二人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往清规堂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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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绰窈往前走了一段,还未出游廊,便停顿着站住了脚。
“你还准备看热闹到几时?”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面。
那话语,却已少去往日里的温婉,而添了数抹本不曾有的霜色。
仿佛只是一阵微风拂过,一条高瘦人影不知从何而来,长身站立在她的眼前。
灯火映亮来人稍显阴鸷,却不失英俊的面容,那张脸上,带着一抹仿若嗤嘲的讽笑。
林绰窈淡瞥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举步往前走去。江临风如影随形,阔步走在她的身侧。
二人进了小厅,她举手便执起一个杯盏,将欲狠狠地砸去地上。
不见江临风如何出手,林绰窈的手腕便已被他擒住。
“真是好本事。”他阴私笑道,“生别人气,砸的却是自己家的东西。”
林绰窈深吸一口气,手中杯盏已被他接了过去,稳稳放置在桌案上。
林绰窈逐渐平静下来,她抽回自己的手,面上又已是一副优雅温和的无害微笑。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她笑着说道。
江临风勾了下唇,露出一个极为邪气的弧度。
“气自己,不自量力?”他讥讽说道,“既不想得罪南宫陌玉,又不想明着与姓叶的翻脸,就迫得南宫陌玉,自己甩开那姓叶的?只可惜,都过了一百多年了,南宫陌玉还是不喜欢你,而敌手的实力,也远超乎你的想象了吧?”
仿佛习惯了他如此说话一般,林绰窈并不因他的冷嘲热讽生气。
她淡淡地一笑。
“你前面说的,我并不否认,但那也只是因为南宫陌玉罢了。”她说,“至于你的最后一句话……敌手实力?一个少不知事的年轻小姑娘,也配称为敌手么?”
“是么?”江临风意味不明地说道。
林绰窈轻浅一笑,“当然是。”
这样的小丫头,算的了什么?
当年,比她出色耀眼不知多少倍的那个女孩子,还不也是一样,败在了自己的手下。
那,才是她最光辉璀璨,值得铭记的一战。
“可是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江临风笑着说道。
林绰窈猛然看向他。
“因为皎然。”她说,“是她行事太过冲动鲁莽,落人口实,让那小丫头不依不挠抓着把柄罢了。”
江临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她。”他说,“只不过她如此脾性,不也是这么多年,你刻意为之么?既落了美名,得了好处,总也是得自食一些恶果的。如此,方不失公道。”
“公道?”林绰窈同样勾起了唇。
半晌,她方微笑说道:“你说得对,凡事有利亦有弊。二十九天之后,便将皎然放出来吧。她不成器,总是我这个姐姐的过错,该当好好训导她才是。”
“二十九天?”江临风侧眸看向她,笑问,“这般精准么?”
“自然。”林绰窈自信微笑。
因为一切尽在掌握,计算周全好了一切,方得这般精准。
飘散一池的白莲花瓣由水中翩舞而出,重新修复生长在了空无一物的花托上,粘补作她精致优美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