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靠送早餐追到她的?叶苏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他还陪我吃午饭。”叶苏很坦诚,下一秒就看见温景然眉头轻颤,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她捂着嘴笑得倒进他的怀里,被他惩罚性地紧紧圈住。
“原来你这么好追?”温景然低头咬住叶苏的耳垂,没有用力。
高中时期的恋爱仍属于校园禁忌,逾越界限的还需偷偷摸摸地小心动作不让家长老师发现。然而,越是禁忌越让人渴望。比如减肥时的垃圾食品,考试前的动漫,清晨上班前的赖床。理智越是告诉你不能拥有的东西,情感上越是想得到。叶苏不记得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说是十五六岁喜欢的那个人你会记一生,大抵就是因此。
她不知道自己能记姜何多久,只记得当年姜何追她花了不少力气。
被他含了耳垂叶苏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反驳他说好歹姜何也坚持了一年多,转念又想起他钟情于自己的时间更长,于是乖乖噤声任他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刚才那个女生说,你和谁都能和和气气地相处。”察觉叶苏白嫩的耳垂已经被他揉、弄得发红,温景然才松开她,“可你今晚好像失控了。”
“恩,”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腰背有点僵,叶苏便侧了身子,把头枕在他怀里,手环在他腰间,“是姜何的发小,其实高中那会儿我和他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她知道温景然说的是唐朝,今晚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对别人说重话。叶苏看着玻璃门里和自己举止亲密的男人的倒影,内心瞬间涌上的疲倦稍稍淡了些。
“我总是怕自己会惹麻烦,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来给我善后。”这句话其实听起来有点儿伤感,但叶苏却以平静的语调说了出来,像是早已经习惯了,“我对所有人都很好,从来不得罪任何一个人。可这不代表别人就一定会对我客气,也会受委屈,但一般都忍着。无论怎样的负面情绪都留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消化承担。今天晚上,大概就是觉得累了吧,也不大想再和过去的事情纠缠不清。”
“为什么?”听着她说出这些出乎自己意料的话,温景然的眉深深皱起,他抬手轻轻按在叶苏的头顶,顺着她的发,“我以为你是因为懂事……”
“懂事?”叶苏凝在男人虚影上的视线偏移,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自己,轻轻的笑声里有几分无奈,“温景然,太早的懂事都是因为没有依靠,缺少阳光和希望。如果有人纵着你宠着你,你怎么舍得长大懂事。”
从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开始,妈妈就常抱着叶苏,坐在逼仄的阳台上望着窗外的月亮跟她说话。说是和她说话,严格来说确是自言自语。
“苏苏啊,你爸爸这人真的很没用,工作不用心,整天不思进取的不干正经事儿。”
“苏苏啊,妈妈后悔嫁给了你爸爸了,当初真应该听你外婆的话啊。”
叶苏曾经因为班里同学欺负她而还了手,那孩子哭了,老师就把叶苏妈妈喊到学校来,她当着老师和妈妈的面,清清楚楚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回到家妈妈却打了她,明明错不在她,她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被教训了一番。
“妈妈真的活得好累啊,叶苏你知道吗?”
“苏苏你要乖一点,做一个不招惹麻烦的乖孩子,好吗?”
叶苏,你要乖一点。
因为妈妈光是养活你就很累了,爸爸性格懒散不可靠,除了让一家人活下去,妈妈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给你处理这些事情了。
“温景然,其实我一点都不懂事。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偶尔不那么听话,以此来纵容一下自己。除此之外,总是幻想着自己摔东西骂人的场景,可想完就完了,就自己在心里爽爽,因为我不能也不敢。”叶苏吸了吸鼻子,没有理由却还是笑了。
“我会宠你纵容你,你可以不做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再容忍不想容忍的人。”温景然紧紧揽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知道她必然经历过什么促成她今天这样的性格的事情,但他不清楚那是什么,过去也没什么机会去了解她。
可他现在知道了,他愿意尽他所能让她过得开心。
“要让我逆生长吗?”
“只要你开心。”
叶苏把脸埋进温景然的怀里蹭了蹭,轻声说:“真好。”
温景然不说话,轻轻抚着她的背,像哄孩子。
“我想洗个澡。”叶苏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身上清新的柠檬薄荷味盈满她的鼻间,和上次在医院里的似有若无不同,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在这里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用什么都先征求我的意见。”温景然扳过她的脸,细细看着她,目光温柔缱绻,浓稠得像化开的糖。
他微微侧头吻上她的唇,单手扣在她的后脑勺,高挺的鼻避开她的鼻才能最大程度地贴合。碾压的力气逐渐加深,直到她呼吸困难,连嘴都张不开只能用鼻音抗议。
他微微松了劲,眸色越发深沉。
“那我要穿你的衬衣。”叶苏睁开眼,一双眼被水浸过般透着光亮,“当睡衣。”
她今天来得突然,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温景然眯着眼睛,环在她肩上的手改揽在腰间,另一只手在地上撑了一把,半站起身立即就抄在她膝后,打横把她抱起来,走到衣柜边才把她放下。
拉开衣柜,对她说了句自己挑,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衣柜里挂着不同颜色的衬衫和正装,平整洁净没有一丝褶皱。放在上层隔板的日常服装有两垛,亦是叠得整整齐齐,堆放成同等高度。
“强迫症啊。”叶苏撇撇嘴,指尖忍不住从一排排挂着的衣服上滑过,最后停在最简单的一件白衬衫上。
从衣架上取下来,进了浴室。
洗过澡后,她穿着温景然的衬衫站在镜子前看了看。
恩,内里隐约可见,简直色气满满。伤风败俗,不大好。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吟片刻,叶苏很矜持地把自己的外套穿在了外面。
出了浴室却没在房间里看见温景然,叶苏有些疑惑,他不是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吗?
拧开房门,叶苏走了出去,一转脸看见他在客厅的沙发上铺了被子,半靠在扶手上手里握了本书,但他此时看到不是书而是她。
“你干嘛?”叶苏有些心虚地问。
“这句话不该由我来问?”温景然挑了挑眉,握着书脊的手缓缓收紧。
她把头发盘在头顶,有些凌乱,鬓角的湿发贴在脸侧。温景然忽然觉得,其实她把头发扎起来会比较好看。他第一次见她她就是扎着普普通通的马尾辫。她坐在候诊室里,唇色有些泛白,面色看起来疲惫但眼睛却很亮。她不说话也不到处乱看,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和她一样穿校服来的孩子,大多都有家长相伴,可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来。
后来偶然听曽医生说起,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来,有一次拔了三个牙齿,满嘴是血也只拼命流眼泪却硬忍着不出声。
她矫正牙齿之前有一颗虎牙,笑起来很可爱,他其实很喜欢。
“我洗完澡……出来看看你。”叶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温景然身边坐下,牵起他手里那本书的一角,看了看书名,小声地念了出来,“厚积落叶听雨声。”
书名很文艺,作者很有名,美学大师朱光潜!但她不感兴趣,松了捏住书籍一角的手,抬眼时正好捕捉到他垂眸的动作。分明看见他眼里的幽深,不由得心头一跳。
“看我什么?”温景然低头看书,修长的指搭在书页的右下角。
书面上的字却一个都没有看进眼里,她身上带着热气的香味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脑海里全是她微敞的领口里露出的锁骨和白皙的肤色。如果不是觉得失礼,他并不想移开目光,他甚至想伸手去抚、摸去占有。
“不知道。”叶苏回答仍然很坦诚,她看温景然的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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