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做的?忍不住来宫里探一探周焱的口风,来证实一下她的猜测。
行过礼后,周焱笑着问:“你怎么有空来宫里了?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中秋的宫宴上。”
“我呀,是来催催陛下宅子的。关于公主府,陛下答应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能搬进去呢?”沅叶本没什么正事,便随口扯了个理由。她以为这没什么大碍,抬起头来却看周焱瞬间变了脸色。
“哦,是,朕又忘了。”她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周焱连连咳嗽了几声,干笑道。他一时没来得及收住自己的表情,笑得极是尴尬。他又道:“最近宫里事多,不知你是否有耳闻,唉……”
沅叶点了点头,表示她确实听到了一些传闻。她柔柔道:“我只听说是贤妃喂了狗儿一点东西,然后就死了……”
“是啊,朕虽然禁了她的足,却不相信是贤妃做的。”周焱道:“不过总要给母后一个交代,不管是谁做的,贤妃也有个间接的责任。如今她怀着身孕,就不加追究的。”
她惊诧道:“难道陛下不彻查么?”
“皇姐大概不明白,彻查起来牵扯的人和事情太多。”周焱有意掩饰,将事情说得迷雾重重:“等过一段时间,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后,朕自然会将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对了,”他顿了顿,道:“你看中的那座府邸风水不好,还是换个吧。”
“什么?”还在细细想着前一件事,周焱就转移了话题,沅叶一愣。她一向多疑,便不动声色地问下去:“陛下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么?”
“朕不介意,只是怕皇姐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且那宅子又破又旧,不如直接给你一座新的府邸。”周焱道:“风水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城北有座私宅,不如改日朕带你去看看?”
皇帝如此劳心劳力地替她看房子,若是沅叶再不领情,那可就是不知好歹了。她只好谢恩了,暗地忖度着皇帝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中秋那晚,她站在宫墙外聊了半天的猫,也许周焱顺蔓摸瓜查下去了也未可知……
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儿。
如果周焱真的看到了太后私会情郎的那一幕,她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了。若是能促进这对母子厮杀,沅叶真的想再添上一把柴火。她笑意盈盈道:“好。不过经陛下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相信风水不好啦。不然,陆府怎么会谋反被先帝诛杀,然后那地儿多年来一直有着闹鬼的传闻,谁都不敢靠近。”
周焱听了后,笑得很勉强。
殿外小太监再度来报,萧太傅求见。
沅叶有些呆不住了。
不知为何,她不想在这里‘邂逅’萧泽。若是转身就走,难免会跟他撞面。她起身道:“陛下,既然太傅来了,我先在侧殿等一下。”
“好……”周焱随口道。他全然忘记了宗越还在帷幔后的侧殿里等着,还以为沅叶跟萧泽闹了什么矛盾,心情顿时有些愉悦。便朝着谢江点了点头,示意他宣萧泽入殿。
她掀起帷幔,快步向侧殿走去。
沅叶已经隐隐听到了萧泽的声音,生怕被他发现自己也在这里,见侧殿的门半开着,赶紧闪了进去。她轻轻地喘了口气,抬起头来,才发现身前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是你……”她差点尖叫出声,好在压抑住了。沅叶一手捂住口,一手直直地指着宗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想起之前白霁的话,她现在是彻底相信了。宗越真的混进宫里来了?她恶狠狠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谋生啊,混口饭吃。”
宗越无所谓地答道,反倒是显得她不淡定了。混口饭吃混到宫里来了?沅叶冷笑道:“哦,是宫里又有雇佣你杀人了么?你难道要告诉我,你的任务就是杀死一只可怜的狗。”
“别别,我可是正经人。”宗越怀里还抱着一柄拂尘,明明是个浪荡子,偏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得道高人模样。他瞥了沅叶一眼,语气淡淡:“我上能观星象,下能看风水算国运,陛下赏识,公主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你在这里,看来一切都和你脱离不了关系了。我先前还怀疑,太后的狗怎么好端端死了,原来是你在背后动手脚。”沅叶咬牙道,宗越最爱蹚浑水,这毛病恐怕他阖眼前也改不了。她最讨厌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虽然宗越屡次帮她,但依旧是看到他就败兴。
“不过,草民入宫还是有别的目的的。”宗越悠悠道:“能够伴在公主的身侧,为您遮风避雨,是草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听说太后已经赐婚昭阳长公主了,那么晋阳长公主的驸马一位尚且空缺,不知是否能降临到我的头上?”
“你想太多了吧?”沅叶冷哼着,斜了他一眼:“萧泽怎么说也是太傅,你呢?江湖骗子还是绿林杀手?”
“公主别忘了,”他勾唇一笑:“我当然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