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这块石头一个多时辰了,有什么好看的?”楼泽蹲在一旁手撑着下巴,嘴里刁根草,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毕竟出了雾都,进了冥界,过了黄泉路,除殃像被勾了魂似的,眼里满是那块石头。
闻言,除殃转过头来,看着楼泽∶“这三生石啊,怎么就留不下我们的印记?”
“唉~”楼泽叹了口气,吐了嘴中的草,站起身来,拍拍除殃的肩膀,然后指了指那块石头最上方的一朵花,那是朵青莲,立于众生之上,“那不就是我么!而你能看到的所有,不就是你的因果么。”
“我的生生世世,明明只与你有关。可这石头上净是杂七杂八却无我们半分姻缘。”
除殃圈起楼泽的脖子,将下巴支在楼泽的肩上,“就像这样,我明明抱着你,都是虚妄的假象。”那是一汪墨色,柔光潋滟,任何一个生灵都该被勾住,“我是鬼,而你,依旧有形。”墨色的湖面泛起浓浓的雾霭,像烧开了水,弥漫着蒸汽般的模糊。
楼泽看不到这样一双眼睛,她撇撇嘴,“因缘?”
“我与众生都有因缘。”
除殃先是一愣,旋即笑了,她放开楼泽,就算一个鬼,花力气做一个碰不到的假动作也还是很累的。
“这河还是很漂亮的。”
这真心是夸赞诚意不是讽刺。虽然冥界没有风,可忘川的河面从不平静,时不时能激起水花,而后,周围的水浪纷纷跃起开始疯抢,黄水掺着红血闪着腥味颤抖的微光,河面的底色就此被撕扯到破碎。河底,是虫蝼蛇蚁来来往往,密密麻麻,像漂流的藻荇,疏影横斜,倒是搅乱了一潭死水,斑斓了许多。
永生永世都得不到解脱的怨灵都会挣扎,都能疯狂,何况是大道的孩子呢?
“你能许我一滴血么?”除殃面容平静,只是肤色普通其他鬼一般惨白。
“这河怨气太重,你得离远些,瞧这才看了几眼,小脸就白成这样。”楼泽撇了一眼下面躁动的河水,一息间,所有沸腾都敛去,平静成一滩死水。“忘川的水是不能看的,下面的水鬼都是怨灵,会勾魂~”
“知道了。”
楼泽笑得很暖,除殃也笑得灿烂。
那种凉凉的很暖,那种凉凉的灿烂。
这种凉凉是冥界的特色,带着风的意味,可冥界没有风。
“今日投胎的到是不多。”除殃看了眼奈何桥上的鬼,稀薄而透明。
“正好孟婆的汤你可以多喝几碗,毕竟你胃口那么大。”
楼泽枕着手臂向前走去,这浑身不对味的冥界,真是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婆疙瘩,比妖界那群小妖精还磨人。
“我胃口很大么?”
“也就我养的起你。”
“反正生生世世也就你养我,没对比就没有伤害。”
“论对女孩子好,我就不信有谁比我厉害。你这颇为幽怨的语气,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是满足了我精神的愉悦还是成全了我*的欢快?”
除殃挥挥自己的胳膊,直接穿过了楼泽——都成了鬼还有什么好说的。
“保持队形,不然出个异类多尴尬。”楼泽没来由的老脸一红,除殃当初可是死活不愿意变成鬼的,如今这副模样,还是她趁着睡觉的时候做的……“不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嘛,要开放眼界,开放格局,总比变成一头猪要好很多啊,有对比才有伤害。”
除殃突然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凑近楼泽,狠狠在楼泽脸上咬了一口,都是虚影没任何感觉,但楼泽还是被吓了一跳,她面露惊恐,“姑娘好生饥渴,这是要对小生做什么?”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真讨厌啊,碰不到~真是气的牙痒痒却连咬牙切齿都做不到是多么的令人气愤!
“姑娘,你这是要赖上我啊!”
“嗯哼~”
闻言,楼泽脚步一顿,脸色略微深沉,“世风日下啊,我美我暖我有错么?总有人惦记着我这该如何是好?”
“哦。惦记着你的不一直都是我么,还有别人?”
“被人惦记着侍候,您老还是换个人,真是越来越养不起你了。”
“那我养你啊!”
“我实在想不出完美的我有什么做不了的需要被养。”
“自然是两个人干的事啊!”除殃歪头,一派天真。
……
“如今的小孩子,可真早熟。”楼泽摇头,痛心疾首,“是谁?到底是谁?教坏了大道的花朵?”
“有别人么?”
“……好吧。”楼泽凑近除殃,脸色古怪,“以后这种话对我说就行了,可不能说给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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