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鄂罗哩身边的小徒弟绿豆,顶着一双绿豆眼,一路小跑的去了慎刑司,哎呦,他也是才知道,豌豆居然被打发去伺候皇上的心尖尖了。
你说同为小太监,一同被拨到毓庆宫伺候,一同被鄂罗哩赐名字,一个豌豆,一个绿豆,明明前阵子还是一个水平线,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一个月不见,豌豆就爬的比他高了呢。
绿豆暗搓搓的想,要不然这次趁着豌豆没办好差事,顶了他的缺好了,谁让豌豆那么不够意思,得了这样的好差事,还藏着掖着的呢。
绿豆总算是跑到了慎刑司,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头钻了进去。
好嘛,门口的大火炉子烧的腾腾的,估计这是要上烙铁了,哎呦喂,谁敢给皇上的心尖尖上烙铁?不要命了是吗!
“都给咱家停下!”绿豆生平第一回,这么大声说话,只念着好好的将这件事情办妥当了,这位宛瑶小主要是还没被上大刑,说不得他以后就是另一番造化了。
绿豆眼睛小,一开始就没瞧全乎人,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再仔细一瞧,慎刑司的两个嬷嬷一人守着一边炕头,里边盘腿做了个裹得像小熊一样的宫女,三人正围着炕桌吃烤红薯呢。
难道他来错了地方?一不小心进了膳房?
绿豆后退几步,走了出去,看了看上头的三个鎏金大字,没来错地方啊,的确是慎刑司啊,难道说,她们已经将宛瑶小主打死了,开始歇着了?
“储秀宫来的宛瑶小主呢?”绿豆眼睛身子转了两圈,没找找人,少不得问人,问的时候胆战心惊的,生怕有人说,已经横着抬出去了。
“你找我?”一个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感觉夹杂着烤红薯的甜香。
绿豆瞪大了眼睛寻摸,最后落到热炕最里头,那个裹的像个球样的小宫女身上……
这……是皇上的心尖尖?这体态,能把皇上整颗心都占了吧?太圆乎了。
“您是……宛瑶小主?储秀宫的秀女?”绿豆生怕自己弄错了。
宛瑶点了点头,又冲着绿豆努了努嘴道:“劳驾,把你后头火炉子里的烤栗子给我,这会儿应该已经烤好了,再烤下去就焦了,不好吃。”
绿豆一步三回头,一回头两确认的看向宛瑶,这是鄂公公说的,要他过来保下的宛瑶小主吧,没挨打?还在这里吃烤红薯,烤栗子?
宛瑶似乎是明白了绿豆的意思,接过绿豆递过来的黑黢黢的栗子,用帕子抹了抹黑灰,也抹不干净,就扒开吃了,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在贵妃娘娘跟前跪着的时候,就闻着纤恩剥的那个栗子香,想的不成,还是两位嬷嬷好心。”
两个壮实的嬷嬷,七嘴八舌的说道:“还是小主您心大,这事搁别人身上,怕是都要急的哭了,哪儿跟您是的,溜溜达达的来了慎刑司?”
绿豆认真听了两耳朵,确认了宛瑶的身份,方才磕磕巴巴的插了一句嘴,道:“那……那什么,奴才是鄂公公派来的,说是不能给宛瑶小主行刑……”
“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别耽误了我们说话。”一个嬷嬷不耐烦的冲着绿豆摆了摆手,又讪笑的对宛瑶道:“小主您接着说,正说到兴头上呢。”
“哦。”宛瑶吧唧吧唧嘴,随手用帕子往嘴上抹了抹说道:“我刚说到哪儿了?”
另外一个嬷嬷凑上来说道:“您刚刚说,那个外室抱着孩子找上门去了,要那福晋认下这个孩子……”
“哦,对对对,那个外室穿金戴银的,抱着孩子找福晋去了,福晋哪儿能认啊,就说要滴血认亲,那外室哪儿敢啊,这孩子本就是她从别人家抱来的,哪儿真是他们家的孩子?她要是有孩子,早就找上门来了,还能等到今个儿吗……”
宛瑶讲的有声有色的,两个嬷嬷听得津津有味,还在一旁附和着。
“就是说呢,福晋又不傻。”
“那外室就是个狐媚东西。”
宛瑶又嚼了一颗栗子,有点渴了,那嬷嬷赶紧递过来一盏茶,宛瑶喝了继续说道:“外室根本就不知道,福晋早就知道她了,半点没将她放在眼里,现在抱着个孩子,就说是她们家爷的,福晋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将她们爷也喊来了……说要滴血认亲,大老爷们懂什么啊,听说自己有了个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可真滴了血,却是傻了眼,血根本就不溶,人福晋就在这儿等着呢,直接说这外室还勾搭了别的汉子……”
绿豆也跟着听得入了迷,顺手站在炕几旁边,给几个人剥栗子,他伺候人伺候惯了,下意识的也是伺候人。
宛瑶一边讲故事,一边松了口气,笑话,她一个重生的,还能不给自己准备两条后路?
贵妃,她一个小小的秀女惹不起,但是对付几个嬷嬷和管事却是成的,她阿玛在内务府也不是白待的,她临入宫的时候,熬了一宿,把慎刑司,冷宫,膳房的管事们,摸了个底。
慎刑司现在主事的这两个嬷嬷,都是包衣出身,但包衣奴才过了二十五就出宫去了,她们两个都是嫁过人的,结果本来出宫的岁数就大了,在宫里服侍主子,又遭了不少罪,一直生不出孩子,时日久了,家里头的当家的就生了外心,不是纳妾,就是养外室,倒来花销她们在宫里费心费力攒的银子。
两个人受不住,私下里一合计,就又重新请了循太妃恩旨,走了路子,踹了爷们,重新入了宫,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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