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你们又何必出这个头?”他挑挑眉道。
李珉被平煜问住,愣了一下,少顷,恍悟地挠挠头,讪讪道:“是,我和陈尔升操之过急了。”
平煜看着他,沉声道:“秦门已在江湖中屹立百年,门规极严,白长老武艺高强,又是秦门的老前辈,想来自有雷霆手腕揪出内奸,咱们只需静观其变,何须多此一举?下次再遇到这等事,记住不必再多事,只管旁敲侧击便是了。”
李珉忙将脸色正了一正,认真道:“平大哥说的是,我都记下了。刚才我已跟秦门的人报了另一处假地址,若这回再没有南星派的人尾随,我们便在城里那处城隍庙旁的小巷集合可好?”
平煜见他安排得有纹有路,眸子里浮现一抹笑意,点头道:“好。就在城隍庙集合。”
李珉见平煜话里有赞许之意,备受鼓舞,忍不住笑嘻嘻地看一眼他身后的傅兰芽,冲她点点头,随后跃上院墙,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傅兰芽匆忙回以一笑。
她这时早已恢复镇定,将刚才李珉和平煜的话听得一字不落,心中极想过去跟平煜讨论几句,可一想到刚才的事,身子一僵,又难为情地立在原地。
平煜更比傅兰芽尴尬万分,且一想到她刚才挣扎的举动,就觉羞耻至极,简直立不住,恨不得立刻在傅兰芽面前消失才好。
若在以前,傅兰芽无论如何会跟平煜主动搭上几句话,可如今连她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两个人之间便只剩下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外头传来李珉的哨声,显然已去而复返,正招呼他们前去汇合。
平煜僵着不动的身子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了看院墙,挣扎了一会,到底走到傅兰芽身边,想抱着她上去。
可一想到刚才情景,怎么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将她搂到怀里,只觉自己在傅兰芽面前,是无论如何都洗刷不了觊觎她的嫌疑了。
傅兰芽见平煜到了身旁,只管杵着不说话,脸上似有羞恼之意,跟他对着僵了片刻,听外面李珉又呼哨几声,显是在催促,隐含嗔意地看他一眼,干巴巴催促道:“平大人。”
平煜脸部线条有了变化,转头看她一眼,见她垂眸立在自己面前,脸上虽没有笑意,可口吻却还算柔和,摆明了在给他台阶下。
他心头一松,犹豫了片刻,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攀墙,提气飞纵上去。
傅兰芽出于本能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心却始终跳得厉害,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毫无波澜。
一路飞檐走壁,到了李珉所在之处,落地后,平煜先将傅兰芽松开,等她立稳后,两人若无其事,一前一后往前走。
一转弯,却见前方不止有锦衣卫,白长老等人也在。
林嬷嬷一见傅兰芽,便手脚并用从马上爬下来,迈着碎步快步迎过来,哽声道:“小姐。”
傅兰芽揽住林嬷嬷,看她一眼,见她无恙,略松口气。
白长老脸上含着愧意,一见平煜,便下马一礼,恳切道:“平大人,我们秦门驭下不严,这才出了叛徒,险些连累平大人及众位大人,刚才在下已将那人的行径派人告知秦掌门,等今夜事毕,掌门人便会用帮规严厉处置。”
平煜看一眼他身旁那匹马,果然上面绑着一人,手脚均被缚住,却依然活着,看得出白长老打算留着活口用来迷惑南星派,越发对他所作所为表示认可,笑道:“白长老当真雷厉风行,不怪都说秦门辈出英雄人物,不过,既然南星派的手既能伸到秦门中,可见手腕委实了得,事不宜迟,我们先送罪眷去内院,再速去对付林之诚。”
白长老本就挂忧秦勇及秦晏殊,听得此话,自然极力附和,一声令下,预备出发。
刚才傅兰芽主仆乘坐的马车已然震裂,李珉情急之下,找来一辆小得多的简陋马车。
林嬷嬷扶了傅兰芽正要上车,忽然巷尾传来一阵疾行的马蹄声。
众人如临大敌,纷纷拔出武器,朝来处看去。
过不一会,就见夜雾中出现十来名男子。
白长老认出一行人中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又惊又喜道:“洪帮主!”
忙率领秦门一众人等下马,恭恭敬敬朝那人迎去。
除了洪帮主,另有一人,二十出头,眉目俊雅,满面风霜。
见到傅兰芽,那人呼吸都滞了片刻,等回过神,忙下了马,大步朝傅兰芽行来。
还未走近,平煜陡然想起前几日画像上所见之人,面色一阴,对李珉和陈尔升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即翻身从马上下来,低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陆子谦诧异地看二人一眼,不得不停步。
傅兰芽先未认出那人是谁,等那人走近,面色一淡,旋即撇过头,便扶着林嬷嬷的手上车。
陆子谦面色黯了黯,知道若错失这个机会,恐怕连句话都跟她说不上,再顾不得什么了,唤道:“兰芽,我背信弃义,无颜见你,可是我——”
话未说完,傅兰芽沉着脸看一眼林嬷嬷。
林嬷嬷会意,漠然对陆子谦行了个礼,客客气气道:“陆公子,既然说到信义之事,烦请陆公子改改称呼,我家姑娘的闺名可不是随便什么不相干的人都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