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放在小床上,又看了这香甜的睡颜半晌,确定瑶思睡熟了,水殊和诗韵才退出房间。
【系统提示,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总积分15分。】
只是系统提醒水殊也懒得理它,面上一切如常。
“夫人,您不午睡吗?身子才刚好,切记注意休养啊。”诗韵奇怪地看着和她一起出来的水殊,夫人今日是怎么了?虽说昨日身子是转好,但恢复得也有些太快了吧?
“不睡了,方才的噩梦着实吓人,我四处转转醒醒神吧。”与其靠着系统那所谓的‘记忆’,水殊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对了,我看卧室里冰块化得差不多了,记得加一些,免得瑶思睡不好。”
“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要泡壶安神茶?”诗韵听闻水殊做了噩梦,焦急地问道。
“无妨,将冰块添置好便可,我一个人走走,不必跟着我。”不是很习惯面对这样关切的眼神,水殊摆摆手便离开了。
“诺。”诗韵施礼,还是忍不住抬头担忧地看着水殊,这几日夫人清瘦了很多,连说话行事都沉稳不少。还有三日了,怨不得夫人如此伤神,可惜自己只是名小小的宫女,处处还需要夫人护着。
离开诗韵,水殊环视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无人才放松下来。丫的,装腔作势真累。水殊边走边把水袖撸起来,很没形象的推到肩上,真不知道这些古代的人是不是都不怕热,这天恐怕有三十多度了吧,还穿这么厚!
可是抱怨归抱怨,水殊还是谨慎地一间一间房间探查,将所见与“记忆”系统梳理了一遍。
这水倾苑是原主被册封为水夫人时赏赐的宫殿,但一夜露水情缘后便被皇帝抛之脑后,赏赐了两个侍卫四个粗使宫女就扔在了这里。前几日原主倒霉地失足落水,一直郁郁寡欢,昨日回光返照精神好了些,可没想到今日午后突发急症就这么去了都没人发现,水殊也被系统君趁机穿越到原主的身体里。
不得不感叹系统君的随意啊,随随便便就让npc领了便当。
因为不得宠,水倾苑很小,只有一栋主殿一栋寝殿和几栋下人房,唯一好些的景致,大概就是皇帝看在自己皇姐的面子上赏赐的一座稍稍修葺过的野湖了吧。
没有亭台水榭,只有被一片茂密竹林和一池荷花。七月夏日炎炎,荷花展颜,荷叶翠绿,在这寂静的午后倒别有一番景致。
天气太过炎热,住所也逛得差不多,水殊干脆脱掉鞋袜,提起裙裾,将脚浸泡在湖水中稍事休息。
【┗|`o′|┛嗷~~~本君也想泡脚啊~看起来好凉快的说!】
“呦,舍得出来了吗?我好像记得人工智能是防水的,不如你也来试试?”湖水清澈冰凉,接触的瞬间就赶走了大半燥热,水殊心情也好了些,在心里调侃起系统来。
听闻系统君有自己的思想,智商是人类十倍以上,但情商却仍如同垂髫孩童,需要慢慢积攒经验。如果和它能亲近些,说不定能多套到些信息。
【嘤嘤嘤,宿主,你怎么这么蠢!我本尊在现实世界呢怎么可能过来泡脚?还有你怎么这么悠闲地和我开玩笑,没发现你的攻略对象在你身后的竹林练剑吗?】
“哈?”水殊一惊,立刻回身望去,身后除了茂密的竹林和偶尔飞过的鸟雀,哪有什么人?而且她也并未听到什么声音,蝉鸣蛙叫倒是有一些。
【秦歧,现任泷泽国皇帝,目前好感度为0,增加一度便加10积分,好感度提升至100即完成任务。】
“等等……”
“吵闹什么,成何体统!”
感觉系统又要掉线,水殊一不小心便说出了声,可是话还没说完,头顶上传来的极具压迫感的声音让她自动噤了声。
这个声音仿佛刻在了水殊所寄宿的身体里一样,光是听见声音,水殊都感觉身体不由自主轻颤起来。
即便到了午夜这风势未见消退分毫,段贤者看着身边累的已经瘫倒的马匹,轻微的一声叹息立刻被狂风卷起,连自己都听不真切,便消散在这锐利如剑的飘雪中。
罢了,还有不过百里路,今夜不歇的话明日也该到了。
段贤者在这马腿上割了一刀,这马才勉强站起来,被段贤者拉到一个相对避风的地方。而段贤者却没有在这处停顿,不一会在风雪中消散了身影。
不曾经历过雪夜赶路的段贤者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脚程,毕竟他的主要任务是暗杀,体力更是比不得那些武将。
说起这事,段贤者不禁想起那人,体力简直超乎常人,背着他这么个不算清瘦的大男人还能走上半个月,连自己腿伤早就好了都看不出只知道担心别人的,笨拙男人。
有人靠近帐篷的时候周征便醒了,这四周守夜的都是他的心腹,这么警觉只是多年的习惯,即便在这伤病中警惕性也未曾减退分毫。
“我就知道你肯定醒了,要点灯吗?”还是在夜里才赶到,段贤者进来的脚步都乱了几分,将自己的随身药箱放在桌上,使劲搓着僵硬的手指,这样根本不能准确号脉。
“不用,贤者你过来。”周征睁开了眼却没看向段贤者,不见时还只是懊悔,现在见着了,再一细想在这种天气下,饶是段贤者也是该如何艰辛方能赶到便更是懊恼。
他们相识多年,怎会不知对方心性,当时他也是太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伤病,周征的声音很是低沉,这下说出的几字,夹杂着太多抱歉显得更是喑哑。
段贤者依着周征的话走向床榻。
“你嗓音不对,要和写热茶吗?我有带安神的……周征?!”
“捂一会吧,你不是还要给我把脉吗?手指都是僵硬的还怎么号?”
胸前冰凉的触感反而让周征握住段贤者的手又紧了几分,已经冻得僵硬成这般了吗?!
“你总是这么……嗯,这么傻,这样要是让外人看了去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吧。”段贤者体力不及周征,连力气他也只得承认自愧不如。
为了避免扯到周征的伤口,段贤者在床榻便坐下,嗯,被人这般捂着确实缓和了不少,段贤者索性褪去湿掉的外袍,盘腿坐到床上去,将另一只手也伸进锦被。
刚一伸进去,周征边抓住这手,一同抓到胸前捂着,没有隔着任何布料。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半晌,段贤者动了动手指,手指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想要抽出手不出所料又遭到了阻拦。
“周征,我要给你号脉确认无事。”
周征的旧伤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替他挡的毒箭,真是痴傻之人,他自幼和各种毒物一起长大,那毒箭虽能伤他却绝不知命,但周征却因为这一箭险些丢了性命,还足足过了半年才能再度披上战甲去往前线。
那半年,周征难得清闲,他也背叛了组织彻底成了闲散浪人一个,被周征带回将军府,明面上是帮周征治疗伤病,实际上谁照顾谁几个近身的奴仆只怕比谁都清楚。
他被作为暗杀者养大,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明白那些琐事,没有周征他只怕又会嫌麻烦回到组织去。
“有什么好号脉的?你都号了多少年了,只是旧伤复发,赶上这异常天气才严重了些,过几日就好了,哪里值得你这么着急赶过来?”
周征有些不满,手更是不愿放开。段贤者还来不及回复,有人在外唤了声“周将军”,段贤者也不好再继续解释下去。
“进来。”
“诺。”
来的人是周征的副将,对于周征和段贤者这明显有些奇怪的“姿势”却目不斜视,好似理所应当般,将锦被和手炉放在床榻上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