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a style=\\\"color:black;font-size:14px;text-decoration:none;\\\" >晋江文学城
喧闹的夜市之中,两道身影挤开人群,缓缓靠近。谭青玄嘴角不自觉便带了笑意,多日来吃的苦仿佛都是衣袖上的尘埃,可以轻轻掸去。
管仁走到她身前,怀中还抱着一摞书。但他仍然单手将她拥入了怀中。街市上的行人很多,原本两人隐没在人群之中。但路过的人见到这一双璧人,都不由得要多瞧上两眼。
谭青玄本来有些害羞,但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加上这个温暖的拥抱。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处。
“阿玄,这些时日你可知我有多想你。”管仁的声音传来,谭青玄鼻子一酸,顿时红了眼眶。
她拉开了些距离,委屈道:“我分明是去寻你的,可你的家丁说那个府邸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
管仁正要解释,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在谭青玄的身后。他微微蹙眉,温声道:“此事说来话长,阿玄,我们找个地方,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可好?”
谭青玄看着他,神情有些犹疑。管仁忽然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大步离开了夜市。
两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听枫桥上,河中浮浮沉沉漂了不少彩船。起起伏伏,明暗交错之间,仿佛是一盏盏天灯。
桥上有一位老妪,摆了一方小小的茶铺。两人在茶铺坐下,管仁将书放在手边,对老妪道:“汤婆,来一壶碧螺春。”
谭青玄小声道:“这茶铺怎会有碧螺春?”
管仁笑着摇了摇头:“京城中无奇不有。茶铺虽小,但这里的茶却比进贡的茶叶更好。你试一试便知道了。”
谭青玄心下是不信的,皇上喝的,那肯定是天下间最好的。
不一会儿一壶新沏的茶上桌,管仁替谭青玄斟满。她吹去浮叶呷了一口,茶香鲜爽,口感着实是好。
管仁亦是浅啜了一口,才不疾不徐道:“你方才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来回答你。”
谭青玄放下了茶盏,凝神看着他。多日不见,管仁清瘦了些许。他衣衫单薄,显然是出来的急了。之前受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脸色还有些苍白。
“......我的那间宅院是我年初买的。早前我一直在京城之外,今年才定居在这里。这宅院本来是一位朝中权贵的,我买下来之后发现许多东西不能用。便找人整改了一下,上个月才搬进去。因为前院还未竣工,所以寻常都是从后门出入的。所以前门的侍卫才不知道是我。”
谭青玄回过神,反应过来管仁给她解释了许多。这倒是也合情合理。
“那你怎么认识蓝大哥的?”
“蓝珏?”管仁皱了皱眉,目光有些闪烁,“他......他有时候会在我这里买些东西。”
“买什么东西要这么神秘——”谭青玄顿了顿,忽然想到,蓝珏是宫中的带刀侍卫。或许是要买些兵器什么的。若是如此,这属于朝廷的机密,她是不该知晓的。
于是谭青玄摆了摆手:“你不必告诉我,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管仁点了点头,忽然伸出手来,缓缓抬起了谭青玄的下巴。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谭青玄这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被掐出的淤青,她连忙捂住了脖子,摇头道:“我睡觉时候不小心勒到的。”
“勒到脖子怎么会有五指印?”管仁攥紧了拳头,咬牙道,“你告诉我是什么人, 我替你教训他!”
谭青玄心中叹了口气。即便他知道了又如何,那个人指掌天下。别说就是留下这淤青,就是杀了她。都没人敢说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不小心勒到的。”她指了指管仁手边的书,“这些书是做什么的?”
提及此事,管仁神情松动了一些。他看着她,温柔地说道:“那日我去你府上提亲,伯母说了一些话。回想起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阿玄,我不能让你跟我受委屈。正巧今早听说了今年科举制度的变动,我便去报了今年的遴选。若是考过了,便可以参加今年的科举了。”
谭青玄嘴边漾开了笑意。原本她还担心,母亲这般刁难,管仁会不会就知难而退了。可他如今这心意,简直是明明白白。
尽管科举那么难,他未必能考上。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报了名。可反观自己,却因为怀疑他而中了别人的奸计,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谭青玄心中愧疚,便道:“其实你可以去崇文书馆温书,那里很清幽。又什么书都能找到。还有......我也可以帮你。”
管仁笑着轻抚着她的长发:“好。佳人在侧,我这书读的一定是事半功倍。”
谭青玄抿唇笑了笑。这一笑让管仁有些失神,他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阿玄,今日是下元节。你看这河中都是彩船,我们是不是也扎一只,向先祖祈愿?”
谭青玄差点忘了今日是下元节,难怪这一路上看到这么多彩船。还问道了不少元宝香烛的味道,隐约还能听到道士们在做水陆道场的声音。
往年这个时候,她都是和爹娘一起过的。爹娘会进谭家祠堂祭祀先祖,但她和娘亲都是站在外面,由爹爹进去祭拜。今年爹爹不在,没了祭祀的这件事,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了。
不过娘亲每年都要和她一起扎纸船放入水中祈愿,今年也不能例外。这个时候向谭家先祖祈愿,让她早些找到八王爷做的坏事,应该是最灵验的。
谭青玄点了点头,温声对管仁道:“那我们去买些彩纸吧。”
管仁摇了摇头,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说着击了击掌,桥下便走出来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前方是昭临,后面那个谭青玄倒是第一次见。
两人肩上扛了一叠厚厚的彩纸,大步走上前来。谭青玄错愕地看着那彩纸:“这......这是什么?”
“彩船啊。”管仁轻快地答道,然后指挥着两人道,“昭临,胡楠,你们把纸船放进水里。”
两人领了命,便扛着纸船走到河岸边。然后将那巨大的纸船铺展开。原本只是一叠厚厚的彩纸,展开来才发现有大半丈高。
周围的人渐渐聚拢了过来,管仁站在桥边,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昭临和胡楠将纸船叠好,便用力推进了河中。一瞬间,整条河道都被堵住了。
“阿玄,快祈愿吧。先祖们一定听得到的。”
谭青玄心道,她不知道别人的先祖是不是被挤进水里听不到了。但她的先祖这次肯定能保佑她,狠狠揪出八王爷那个大奸臣的罪证。
正想着,一旁的管仁重重打了个喷嚏。谭青玄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着了凉?”
管仁摇了摇头:“奇怪,我也没觉得冷。莫不是有哪家姑娘在念叨我?”说着笑盈盈看着谭青玄。
谭青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是不是蕙兰在想你?”
管仁扶额道:“如此良辰美景,你提她做什么?她是......我......”
“被我说中了?”谭青玄瞪大了眼睛看着管仁。他连忙指天顿地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方才心中想的全是你。阿玄,我许的愿是——”
他话未说出口,谭青玄便伸手掩住了他的唇,轻声道:“别说出口,愿望说出口便不灵验了。”
管仁垂眸看着她,修长的睫毛翕动着。谭青玄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正要缩回手。管仁却捉住了她的手腕,闭着眼睛轻轻吻在了她的手心。
这个吻仿佛是带着灼热的温度,烧得谭青玄的脸都红了起来。她攥紧了拳头,低头道:“我几日没归家了,娘亲必定是担心着我。今日......就此别过......”说着慌乱地要往回走。
管仁大步走在她身后:“我送送你。”
“不......不必了。让娘亲瞧见了,怕是又要刁难你。”
管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停下脚步在她身后叫道:“阿玄,明日崇文书馆见!”
谭青玄转头看着他,绽开了笑颜:“好。”
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失了神。他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仿佛是要破体而出。管仁努力压制了下去,但他能感觉到那股怒火。
她受了伤,他却不能保护她。还得眼睁睁看着她强颜欢笑,受了委屈也要隐忍着坚强起来。教他如何不恼火。
他呢喃了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时机未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头,谭青玄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母亲多日没见到她,肯定是担忧极了。今日还是上元节,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肯定十分难过。
想到这里,谭青玄便加快了脚步向后院走去。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鼓乐之声。她快步走了进去,发现门前的流觞曲水今日开了闸,水中飘着十几只彩船。
院子里的桌上放着还热腾腾的豆泥骨朵。丁大壮正叼着一只豆泥骨朵吃得香,而谭夫人却一边击鼓一边唱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食熊则肥,食蛙则
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谭青玄的下巴都要落在了地上,且不说娘亲鼓乐,就是她唱得这一曲《苦昼短》,便远不是只能识得几个字的娘亲该知道的。
谭夫人面色坨红,见了谭青玄便亲昵地走了过来,挽着她的手腕道:“阿玄,你回来啦。”
“是......是啊。娘亲你这是——”
谭夫人嘿嘿笑了起来:“今天你爹不在,娘亲总算能小酌一两杯。我发现,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宁垣的酒量真不错。”
谭青玄瞧了瞧丁大壮,果然见他手边摆着一只酒杯。整个院子里都是陈年花雕的味道。
娘亲这是喝醉了酒,谭青玄连忙扶着她进了屋。她口中还唱着那曲子,唱着呢喃道:“啸郎,你今日怎么胖了许多。”说着伸手按在了谭青玄的胸前,“胸膛倒是结实了不少。”
谭青玄涨红了脸,飞快将娘亲送进了屋按在了床榻之中。忽然,谭夫人一把勾住谭青玄的脖子,将她扯进了被褥之中。两条胳膊将她紧紧抱住。
谭青玄心道不妙,娘亲这莫不是发酒疯。她正要唤醒她,却忽然听到娘亲在耳边低低啜泣了起来,哽咽着说着破碎的句子:“啸郎......我......我找到他了......”
作者有话要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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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盗,我把更新内容放在了上面的作者有话说里,并改成了与正文一模一样的字体和排版。因为正文需要字数,所以我在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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