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步之隔,这边潋滟地红着,那边飘渺下了雪。
——简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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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苏南实在过得不怎么好,好一阵疼一阵的,到晚上也没消停。
以前生理期也疼过,但没这么厉害,她思前想后,估计是昨天没忍住,馋嘴喝的一罐酸奶害的。
到第二天清晨,还是有点坠痛。去超市买回来一袋红糖,自己切了两小块姜,熬了酽酽的红糖水喝下去,准备抓紧时间写几小时论文的时候,接到顾佩瑜的电话。
手机上显示是个崇城的号码,苏南以为快递或者猎头,没多想,接起来听那边温和地喊了一声“苏南”,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想起来是谁,急忙放下杯子,“阿,阿姨。”
顾佩瑜声音带笑,“起了吗?是不是打扰你了?”
“已经起来了,阿姨。”
“拜托你一件事哦苏南,知遇电话没人接。你在家吗?”
“在的——陈老师可能是在开会。”
“我有一些文件放在知遇的那儿了,方便的话,我找人过来取一下。”
过了一小时,顾佩瑜又打来电话,说呼了门没人应。
苏南莫名其妙,细问才知道顾佩瑜说的“家”,是指陈知遇在市中心的房子。上回程宛来送的钥匙,大约就是那边房子的。
她记得那时候陈知遇搁在书桌左边抽屉里了,拉开一看,果然在里面。
“阿姨,我找着钥匙了。”
顾佩瑜笑一笑,“今天有空吗苏南?有空的话,你可以来我这儿坐坐。”
长辈都发话了,她当然不好说不。
“你知道怎么来吗?要不要我派人来接你。”
苏南忙说不用。
不给添麻烦简直是苏南人生的第一信条,等婉拒了顾佩瑜,才发觉自己这一趟得先去市中心,再赶去西郊,一趟下来起码耗路上三小时。
叹声气,穿得暖暖和和出了门,往地铁站去。
一辆白色轿车稳稳当当停在对面,辜田探出车窗,大喊:“苏南!”
苏南左右张望,过了马路。
辜田打量她一眼,“去哪儿?”
“市中心,给陈知遇妈妈送东西。”
辜田眼都直了,“我也去市中心啊!我捎你一程?”
苏南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见不到人的,我拿了东西之后还要往西郊去。”
辜田嘻嘻一笑,“我有这么功利吗?上车吧,起码给你载市里去。”
苏南不大舒服,本来就不愿意挤地铁,当然求之不得。
“车是谁的?”
辜田:“我的啊!我爸去年就给我买了,搁家里吃灰。我最近才开过来,就是为了往返市中心。大学城太穷了,要啥啥没有。”
苏南早觉得辜田的个性,不像是普通工薪家庭出来的,现在一看她开这上百万的车,更加确定了,“你家里这么有钱,还来h司打工做什么。”
“那能一样吗?我在h司挣的是我自己的,我爸挣的是我爸的。我觉得h司很好啊,凭本事吃饭,别的公司我还不乐意去呢。”又说,“我家没富养我,别看我爸送我这么贵的车,我上大学学费之外,他一份零花钱都没给我,我最苦的时候一块方便面面饼掰成两半吃,过不下去问我妈哭穷,我妈偷偷接济我,结果被我爸知道,干脆连学费都不给我出了。”
辜田开车的风格倒是和她本人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大一样,十分规矩谨慎,“我本科干过可多事,做棉花糖,盗卖蓝光膜,开网店……一直在折腾,穷一阵富一阵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创业?”
“我想先给人打打工,偷点儿师。”辜田笑,“而且我需要启动资金,h司外派来钱快。”
苏南:“……”
这是她听过最奇特的来h司的理由了。
辜田说起这些事儿神采奕奕,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吃方便面,或者盗卖蓝光手机膜,是多么值得可耻的事情。
羡慕。
这是苏南唯一的感受。
大学城到市中心要一个小时,到半途,肚子又一阵阵绞着,坠涨闷疼。
辜田瞧她一眼,“怎么了?晕车?”
“没,大姨妈……”
“你昨天不是疼过了吗?今天还疼?”
苏南摇摇头。
辜田把车内暖气开得更足,“吃点儿止痛片?我这儿有芬必得。”
“不吃了,忍忍就好了。”
照着顾佩瑜给的地址,车在一处清静的高层公寓小区门口停下。
苏南跟辜田道别,刷门禁卡,顺利进去。
陈知遇的公寓在中层,出了电梯,安静无声。
苏南在门口停下,摸出口袋里钥匙,插/进钥匙孔试了一下,打开了。
屋里拉着遮光的窗帘,白天也昏昏暗暗。
伸手摸进门墙壁,摸到开关,摁一下,奶白色灯光倾泻而下。
屋里有股久无人居的气息,苏南走去窗边,拉开了窗帘。
金色阳光裹着细粉一泻而入。
第一回来,免不了好奇。
苏南转身,这才发觉客厅靠西靠北墙壁,立了两个比人高的黑漆木柜子,有点儿像是她在什么玉石店看见的,用来展示翡翠玛瑙的立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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