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老夫人拧眉道。
大夫人二夫人对视一眼,都是在想,按说这未定的婚事哪有当着女孩儿家的面说的。不过虞梅仁自诩名士风流,他们家从不管这些。真是……
虞梅仁倒也没像她们想象中那般不讲究,只含混道是他结识的一介学子,人品文采出众,刚刚应试了为皇太后刘氏寿诞加开的恩科,料想榜上有名,等放榜后再商议婚事。
老夫人心中沉吟片刻,展颜笑了一笑:“你倒是思虑周祥。”
虞梅仁却明白老夫人这话哪里是夸他,反倒是讽他呢!当年他以白衣之身名动京华,老宏化侯青目择中,唯恐这东床快婿被别家抢了去,不等春闱放榜就把大小姐冯昕许给了他。岂料他在放榜前日得罪贵人,被硬生生从榜首抹去名姓……虞梅仁此时唯只能把那宽广肩膀伏的更加温顺。
却听老夫人又对自己儿子儿媳们道:“你们想啊,等这榜一放,文采出不出众,自然是知道的。人品出不出众,立时也就看出来了。历来有那等不名一文寒门学子,一朝折桂登天之后,转头就抛却了糟糠妻,求取高门贵女,这种事儿是说都说不完的。”
这又是在讽虞梅仁没给虞楠裳一个好的出身。
原说了虞楠裳最舍不得自己爹受委屈。斟酌了一下她屈身搂了老夫人胳膊道:“外祖母,囡囡相信,是囡囡的终归会是囡囡的,不是囡囡的囡囡也不稀的要。”
老夫人看她扑闪着眼睛,沉稳又有主张的模样,真是和自己那短命的女儿一模一样,也是像极了自己那天杀的老头子。心中一酸,长叹道:“罢了,我知道了。先这么着吧。”
这一场风波终于平息。冯檀忙上前把虞梅仁扶起,请他到前边入席。便在此时管事的禀报:“大姑娘和平康公主的凤驾已经到了朱雀街,半刻钟后就到府前。”
宏化侯府的大姑娘,二房的桐裳是为当朝二皇子康王傅昌的正妃,这位平康公主则是康王一母同胞的妹子,和桐裳关系不错,以往也曾随桐裳来过宏化侯府。当下宏化侯府一干人等忙一齐迎出正门外。
片刻就见车架到了。今上厉行节俭,因此便是龙子凤孙也不敢铺张,这样普通出行并没有使用正儿八经的仪仗。只不过是普通的四马轩车,并前后侍从拱卫。
车子一停,宫女打开车门,躬身伸手待搀扶贵人。一个白色身影轻灵又优雅地从车中提步而下,并不用他们服侍。侯府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眼前的娇美少女不过二八年华,螺髻高耸,华裳迤逦。凤目顾盼之间尽显天家的威仪,微微一勾唇角却又极是亲和。
“姐姐,这是公主吗?她穿的你那件披风耶!”苏子激动又惊奇地跟虞楠裳耳语。
虞楠裳点点头。平康公主此时穿着的,正是昨天云裳楼送给她的那一款披风。虞楠裳却丝毫没有欢喜,反倒微微皱眉:这种售于贵人的衣服万不可做第二件,云裳楼怎能出这样的漏子了……
“怎敢劳动老寿星出来呢!”平康公主已快步迎向老夫人。
她这般随和,老夫人却不少礼,当即带着一大家子人俯身下拜:“恭迎公主、王妃。”
桐裳这才从马车上走下,忙和公主一起搀了老夫人起来,又请侯府众人起身。
身为侯府长女,桐裳在家的时候极怜惜虞楠裳的。不过自打她嫁入天家之后,两人就极少有往来了。虞楠裳细细打量她:脸上精致妆容遮蔽了真实气色,神色滴水不漏,什么都看不出来,一举一动也似卡着模子似的……
众人簇拥了公主与王妃进了内堂,请为上座。公主笑看了虞楠裳,问桐裳:“这位姑娘是谁?以前没有见过。”
“是我姑母家的妹妹,虞氏楠裳。”桐裳示意虞楠裳向公主见礼。
虞楠裳原本在努力把自己躲进梨裳身影后的。岂料这公主这么多人里面怎么就注意了自己。只得上前拜见。
公主一听姓虞,就明白她的身家来历了。这般出身,便是如此貌美不凡也无碍了。“看着好生眼熟。”于是只淡淡这么一句,令随从宫人赐下见面礼,也就罢了。
侯府女眷能堪破公主思虑的却没几个。多的却是因为公主对虞楠裳的格外关注而气不平的。“公主今儿的衣裳真是出尘脱俗。”槿裳忙不迭地挑起话题转移公主的注意力。
“还好吗。”和这些贵女谈论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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