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楠裳到底不肯穿那件华丽的大披风,只披了一件旧年做的普通棉披风,把苏子老大不乐意的。
“好啦,等你再长高一点,那披风给你穿。”虞楠裳揉揉她不高兴的小脸道。
“我才不要穿。”苏子委屈地嘀咕:“明明姐姐比侯府里的姑娘们都好看。”
待到巳时便有一辆极体面的马车并一辆骡车停在巷口。骡车上下来两个婆子并两个丫鬟,进了芦苇巷,至虞家敲门:“奴婢们给姑老爷请安,给表姑娘请安。奴婢们奉世子之命,来接表姑娘进府为老夫人贺寿。”
虞楠裳便与苏子带着礼物上了车,虞梅仁骑着大黑旁边护送着,一径往宏化侯府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侯府。此时距开宴之时尚早,侯府门前还没什么来客,但世子冯檀已等候在门外。见他们一行到了,忙远远迎过去。
“姑父安好。”他先和虞梅仁见礼,这才看向车上。苏子已经挑起门帘,虞楠裳欢喜地唤他:“檀哥哥!”
“妹妹来了。”冯檀老成稳重地跟虞楠裳点点头,又跟虞梅仁道:“把妹妹交给我,姑父放心便是。”
虞梅仁笑笑:“即来到她外祖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语罢上前两步,一撩袍子跪倒在地。冯檀忙也跟着跪下了。在场的奴仆们忙也跟着跪了一片。
门边的一个年轻门子原是庄子里新拔上来的,心里不免嘀咕:这是怎么回事情?只见那神仙一般的姑老爷俯首拜了三拜,又朗声道:“不孝婿梅仁给泰水大人拜寿了。”这才起来。却也不进府,复上了马策鞭离去。
他到底好奇,转头问了相好的老门子。老门子叹道:“那是咱们大姑奶奶的姑爷,当年还在世的老侯爷以为他会是个能发达的,巴巴地把多少贵胄王孙求着的大姑奶奶许了他,岂料他得罪了贵人不得入仕……大姑奶奶嫁了他没几年就去了,据说还死的不明不白的……老夫人恨透了他,哪里肯当他是姑爷,多少年了,这个府门也不许他踏入一步……”
老侯夫人的确是恨透了虞梅仁,连带着对虞楠裳也不喜。她本在和一众儿媳孙媳孙子孙女说说笑笑,下人通传虞家表姑娘到了,老夫人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
屋子里的热闹氛围也跟着消失了。
虞楠裳扶着苏子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沉寂场面。不过她早已习惯,就连苏子都习惯了。
她纹丝不乱地给老侯夫人请安祝寿,老侯夫人侧身坐着,不过淡淡嗯啊几声,甚至是正眼也没看她一眼。
屋子里的其他女眷看着她,态度各异。
现如今的当家主母、冯檀的母亲虞楠裳的大舅母、侯夫人崔氏,她面上仍保持着温婉得体的笑,心里却暗自恼火。她的恼火却是因着立在虞楠裳身边眼不离地看着她的冯檀:这都成亲快一年了,还放不下!这囡囡虽说是长得好,给他娶的媳妇儿也不差多少,家世又好脾性也温良,怎就不知足呢!她眼角余光看看身边的儿媳妇,也是和她一样温婉得体地笑着,看不出有异。
其实,世子夫人罗氏,自进门后的一年中,已不止一次从各色人口中听闻自己夫君的这一段心思。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虞楠裳,此时只顾着细细打量:啊,原来是这样的女子……
虞楠裳的二舅母,府的二夫人赵氏心性和软,见婆母如此对待虞楠裳,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这个囡囡啊真是没福,不说别的,单说这长相,怎么就这么像她的父亲。若是多像她母亲两分,老夫人许也能多疼她两分……
虞楠裳的三舅母越氏自幼家境好,受尽千宠百爱,养了一副娇憨任性的脾气,当下就向老夫人笑道:“地上这么凉,母亲快叫囡囡起来罢。”
老夫人又是哼一声,赵氏的女儿梨裳恰巧坐的离虞楠裳也近,便起身把虞楠裳扶了起来,又跟她甜甜一笑。一边梨裳的妹妹桦裳,先顾着打量虞楠裳的衣着首饰。见并没有比过自己的,心里熨帖极了。然而待等看到虞楠裳的仪态言行,优雅天成,比自己一干姐妹倒更像个贵女,立时又气闷起来。
“囡囡为外祖母备了一件寿礼,是囡囡亲手做的,望外祖母喜欢。”虞楠裳示意后面跟着的婆子把那架小屏风搬上前去。老夫人又嗯一声,就欲摆手让搬走。冯檀忙从婆子手中接过,亲自搬了到老夫人跟前道:“祖母,妹妹这屏风绣的倒新奇,您看看这是您老人家么?怎这般年轻的?”
老夫人这才赏脸看一眼,这一眼就愣住了:“这是……”
这屏风上绣的是一副行乐图,画中一盆繁盛牡丹被打碎在地折枝断叶。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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